“是你!”
谭昭得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然而贺兰景的态度,非常直白地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是正确的。
说书人老松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他的死,就是非常直白地为了灭口,更甚至当初放剑山庄给贺兰固说书的任务无人接手时,或许是有人刻意引导老松欠下巨额赌债,好让老松不得不接下这个任务。
“看来三少庄主当真认得在下啊。”谭昭嘿嘿一笑,随后袖子在脸上一拂,又去掉了易容,“我就说嘛,我的赌运虽说不太好,可也没道理一晚上输四百八十两银子,可怜咯,大半夜的被人推到河里去,秋日的河水已有些凉了,我可差点就没爬上岸。”
贺兰景面如土色,如果只是悬水剑沈柔章的突然到来打破了他周密的计划,那么说书人老松没死这件事,就是他计划里最大的疏漏!
“你——你既是江湖人,为何要去扮那潦倒落魄的说书人!你有病啊你!”贺兰景最终还是没憋住,气得直接骂人了。
谭昭叉腰:“你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怎么活啊,你杀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啊,啊呸!我当说书人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砸五百两请我这个不入流的说书人去编书劝人的,这不是有钱烧得慌,就是买命钱,你看除了被追赌债的我,哪个敢接你放剑山庄的单子?”
他说着,直接弯下腰与贺兰景的视线平齐:“所以啊,为什么呢?反正你都要死了,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呗,带着秘密下地狱,保不准阎王爷都要拉着你讲悄悄话呢?”
难怪了难怪了,谭兄的口才如此之好,原来竟在钦州城中隐姓埋名当说书人啊,谭兄真是太谦虚了,这还不入流,其他的说书人怕是都要没饭吃了。
不过窝在这小小的钦州城中,确实是太屈才了。
系统听到新宿主心声时的反应:……累了,就这样吧,还能离咋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承认我对你出过手,但你不是没死吗?再者,此事发生之时,放剑山庄可还在呢,你可别把其他人忘了啊。”贺兰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他看向贺兰固,“你还活着,我真是惊讶啊,彩灯楼的人果然不行,竟连你都杀不了。”
藏在人群中的羽裳兄弟:……玛德,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三少庄主,有没有说过,你实在不太适合当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
这个人的嘴,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这么难听的?如果眼神能杀人,贺兰景早就已经把此人大卸八块了。
想到此处,贺兰景又忍不住接话了:“你究竟是为什么会怀疑贺兰萦?她在前几日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若是有,青衣教的人早该怀疑她了,他也不会冒险易容前来,正好被人抓了个正着。
“没有吗?”谭昭看了一眼眼眶含泪的贺兰萦,“当日放剑山庄出事后,我随贺兰固一同来到山庄,除了衙门的衙役捕头之外,是最先来的,之后才是二少夫人及她带来的青衣教严香主。这乍一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当日那位香主表现得非常强势,一副要接管放剑山庄所有的架势,试问一个小小的香主,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呢?”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确实不能证明什么,但当时案发后捕快去韩家通报,假使二少夫人知道消息后,去请青衣教的人帮忙,那位严香主就是她请的帮手,可那日严香主对二少夫人的态度,可实在说不上尊敬。”谭昭指了指旁边的韩横川,“你想想啊,前些日子韩大舵主不在钦州,青衣教的事务都暂由副舵主负责。试问二少夫人娘家出事,副舵主会在不问韩大舵主的情况下,就贸然对放剑山庄出手吗?”
“这是僭越,韩大舵主,你说对不对?”见韩横川不理他,谭昭也并不觉得冷场,“后来我就稍微打听了一下,很奇怪,那位严香主竟是韩家二少的好友。既是好友,这位严香主为何又对二少夫人如此不尊重呢?”
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的贺兰景:……
“所以,严香主是你找的人吧,毕竟要嫁祸青衣教,怎么的也得是内部人员,对吧?”谭昭打了个响指,“因为提前安排了,所以他才会带人来得这么快,态度又如此坚决,要不是贺兰固没死,放剑山庄确实会成为青衣教的囊中之物,哦不对,是你的囊中之物。”
被完全猜中计划的贺兰景:……玛德这狗东西这么会编,怎么不去说书啊!哦,这家伙好像确实是个说书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