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身穿便服的医生提着医药箱走进来了。
‘段先生好。’
‘嗯,帮我夫人看看伤势如何。’段衍山起身给医生腾出位置。
此时,许云衣才敢真正地抬起头,就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刻,周围的段母和那三个女人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伤势那么严重,眼睛周围不仅红肿还有水泡,左眼明显比右眼小了不少,如果不及时阻止,都有瞎的可能吧。
‘段老夫人,段先生,我家里还有急事,就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一名贵妇起身招呼自己的孩子来跟前道歉。
其他两名贵妇也识趣地把她们孩子叫过来。
几人默契地鞠躬九十度,就差趴在地上道歉了。
段衍山哪有时间搭理她们,看见女人脸上的伤,他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段母气愤且无奈地看了几人几秒,随后叹息了一声‘嗯,你们走吧。’
三人带着孩子们灰溜溜地走出段家。
‘夫人,你忍着点,一会儿清洗伤口的时候会有点痛。’
‘嗯,你来吧。’许云衣表面装作没事,实则左手默默地扣着大腿来分散注意力,这算是她的一个小习惯了。
医生拿着棉签和消毒酒精先将伤口清理了一遍,酒精的刺激性促使她的眼睛开始流眼泪。
段衍山走到另一侧,蹲下身把她另一只手握在手里安慰她‘乖,一会儿就没事了。’
‘别说那么肉麻的话,还乖?哄小孩呢!’许云衣嘟着嘴,余光中带着傲娇瞥向男人。
鼻尖因疼痛,微微泛红,眼底噙着泪花。
‘呵呵,你在我心里就是小孩。’段衍山笑得很灿烂。
此时,女人脸上传来冰凉的感觉,灼烧刺痛感减半了不少。
医生手上的活没有停下来,继续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
“无聊”。女人嘴角微扬,仍然不痛不痒地顶嘴道。
‘夫人,你的伤势处理好了,近期不要吃辣,药膏一天涂七八次,眉毛上的毛囊没有受损,只是长出来需要一点时间。’医生站起身,向两人叮嘱注意事项。
‘嗯,好的,麻烦你了。’段衍山答谢道。
随后,医生提着药箱离开了。
‘我要回家。’
许云衣缩在沙发里,委屈地小声嘟囔道,脸上的药膏更衬托出她的可怜兮兮。
段母立马就不乐意了,赶忙上前好言相劝
‘云衣,你现在伤成这样子,回去也是让你父母伤心,不如养好再回去。’
她才不管这些,眼神变得淡漠,狠狠盯了段母几秒,立马起身就要往大门走去。
‘衣衣,妈妈说得对,你还是养好伤再回去吧。’段衍山一个大步向前拉着女人的胳膊。
‘那是你妈,不是我妈,你要搞清楚。怎么?我只是嫁进来而已,并不是卖进来了,谁也别想阻止我回去。’
许云衣还在气头上,说话语气也很冲,做事情完全不顾后果,虽然已经二十二岁了,但性子还是有待磨炼。
段母在旁边听得直冒火,但又不能有所表现,毕竟这件事她理亏。
‘喂,你放我下来!’许云衣被突如其来的腾空感吓了一跳,男人再次抱起她,甚至比之前抱的高度还要高。
‘带你回家。’他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收紧手臂的力度,迈开长腿就往自己住的阁楼走去。
‘衍山,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听她的话……’段母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后面络绎不绝地响着。
他抱着女人一路经过亭廊和桥面,到一楼大门,一脚习惯性地踹开,木门撞击在墙壁上嘎吱嘎吱作响。
许云衣被这个声音吓到了,满脸惊恐地看着他渗气逼人的表情。
到三楼,他把女人放下,烦躁地边解领带边说‘把澡洗了,先不要洗头,我一会儿帮你洗头。’
‘喔。’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不适合穿回家,身上的衣服不仅有油渍,还有油烟味。
她拿着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不一会儿,浴室传来水流声。
男人边活动筋骨边来到办公桌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里头传来一道冰冷的女生声音。
‘老大,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一下,许海峰千金许云衣这几年在巴西发生的所有事情。’男人掏出香烟,点燃一根说道。
‘好的。’
男人挂断电话,打开电脑,又开始忙碌起来。
许云衣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从浴室走出来,她没有听男人的话,还是把头发洗了。
毕竟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帮她洗头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根本接受不了。
‘过来,我看看有没有把水弄到脸上。’段衍山招呼她走到跟前。
‘没有,我洗的时候很小心。’她赶紧解释,身体胆怯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来是吗?’
男人把电脑合上,不紧不慢地把抽到一半的香烟用力地杵在烟灰缸里,随后站起身,带着压迫感向她走来。
来到她跟前,双手搭在弱小的肩膀上,低头凑近看了很久,发现确实没有水珠后,面露浅笑地说
‘嗯,确实没有弄到,你就那么反感我吗?好歹我也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公吧。’
‘我没有。’她一口否决,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以示自己的清白。
但心里却在嘀咕,难道她演技真的很差?
如果把他惹生气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帮自己救出母亲和打探舅舅被关在哪个监狱了。
刚说完,许云衣立马露出赔笑,急切关心道
‘你快去洗澡吧,上了一天班肯定累坏了吧,洗个舒服澡,放松一下。’
男人也不跟她计较,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顶,随后拿起浴袍走进浴室。
等男人洗完澡出来,许云衣早已穿戴打扮好,烧焦的刘海被她裁剪得毫无违和感。
脸上红肿的部位,没有眉毛的眉骨经她那么一化,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被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