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嗒嗒的。
屋里又是一片死静。
过了许久,赵贵财才道:“你见见那孩子吧。我给他写过信了。他也知道你回来了。这么久了,也该见见他。以后……也不留遗憾。”
“叔,”赵建设猛地抬头,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我说过了,不要找他,不要打扰他。”
“可你都……你既然是孩子的父亲,他总要见见你,将来才不会后悔。”赵贵财叹气,“还是见见吧。”
小宝已经知道了。
周小
满与余安邦都错愕。
也没听孩子说啊。
惊诧之后,剩下的是愤怒。
尤其是周小满。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把小宝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小宝马上就要高考了,哪怕就是十万火急的事,也不能打搅他,万一影响了他高考发挥,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这让她怎么能忍。
余安邦显然也有些不高兴,就道:“赵叔,这事你应该先商量我们的。难怪你上回问小宝在哪个班,我要是知道你要写信给他,我说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我知道。”赵贵财苦笑,“你们是怕耽误孩子学习。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建设万一……可怎么办?”
在临终之前,总得见上一面吧。
余安邦沉默了。
周小满也沉默了。
事已至此,那就只能让小宝跟他见面了。
没想到,反应最激烈的,反而是赵建设。
他说什么都不肯见小宝。
先是说怕影响小宝学习,之后又说自己这副样子没脸见人,被逼急了,就说他宁愿现在就去死。
反正就一句话,他不见小宝。
赵贵财不敢逼他,见面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周小满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从赵贵财家出来,周小满就
道:“还好他坚持,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建设临终前想见儿子一面,她不能拦着,可她更担心小宝高考前的状态。
人都是自私的。
一个是才见面的陌生人,一个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她站在哪边,自是不言而喻。
有一个坐了多年牢的父亲,对马上要高考的小宝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还担心对小宝读大学有影响呢。毕竟,如今还有政审这一说。
再者,赵建设确实是得了癌症不假,可高考也只有两个月了。
难道他两个月都撑不到?
不至于。
她记得,上辈子身边也有肺癌患者,人家足足拖了两年。
她觉得,赵建设也可以。
余安邦也道:“既然是建设自己的选择,那就尊重他的选择吧。”
打心底里,他也是想让小宝先高考。
至于建设的病,他可以陪他一起北上寻名医,哪怕能延长半年的寿命,也是值得的。
“就这样吧。”余安邦叹了一口气,“我先送你回城。回头我再跑一趟。别说中间有个小宝,就是没有小宝,建设的事,我总要出点力。”
“好,咱们现在就走。”
她下午还有课呢,总不能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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