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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戒烟(1 / 2)

喝过了药,萧子窈很快便睡下去了。

只不过,她的睡下去就只是睡下去了而已,不是深睡,更不会是安眠。

她也许此生都不再有机会做一个平平安安的梦——冬天太冷,烧炭盆不好,那会令她想到萧从月,吃汤圆也不好,她见了又该想起萧子任,再然后便是三夫人啦、萧大帅啦,还有远在天边的大夫人与萧从锦,鹊儿走在最后,却也算不得什么安慰,紧接着又到春来,满堂新喜,洞房花烛夜里梁耀七窍流血,怎料夏至已至也不见得有丝毫的好转,翠云庵的小野猫被蛇咬死了,小巧配阴婚的尸骨从薄皮棺材里翻出来,趴在地上,最后再看今朝,死的死伤的伤,已然没几个完好的人在她身边了。

这其中,沈要是唯一的例外。

他是她唯一的例外了。

风雪呼啸。

这是小白楼里的新的一年,院子里光秃秃的一片,不再有山茶花树,也不再有冻得人四肢百骸都僵住的冰湖,沈要于是轻手轻脚的退出了门去,临走前,还将萧子窈的帐子放下来了,一盏角灯也没留,仿佛生怕惊醒了她似的。

他没揣着烟来。

不,他其实全然可以换个说法的。

——他早就不抽烟了。

多奇怪。

他本来就是个不太会抽烟的人,犬园里也只教过一点点,是教来糊弄人用的,所以他只学到皮毛,更听不懂别人的高谈阔论,说吸烟万能,哪怕是一双再抖的手,只要碰了烟,便不会再发抖。

沈要始终以为这是歪理。

偏偏,这个道理却曾在他的身上应验。

他会在萧子窈的面前发抖,于是背着她偷偷吸烟,一点儿也不好更不听话的坏习惯,她抓不住现行,便只能放任。

那感觉如同肖想,曾几何时,一夜一夜的背着她自慰。

他早就不需要偷偷摸摸的遮遮掩掩了。

然,时至今日,他却照样还想偷偷的躲开她的眼睛,在角落里,像条狗似的,做些下三滥的事情。

是时,风雪依旧,沈要只管立正守在檐下,一动不动。

梁延远远的便瞧见他了。

那模样他也熟悉——沈要眉骨如岩石,棱角分明,皱眉眼前便有阴影,显得他尤其不好相与。

也对,看门狗总不能选个面善的,免得什么猫猫狗狗都凑上来,迟早把房里的那位娇小姐给拐跑了。

恶犬也有恶犬的好。

他从前便是被沈要这般挡在门外的。

“六小姐睡了。不见客。”

沈要说。

梁延于是就笑。

“现在在这里,你们才是客。”

沈要没同他废话,却只是迈半步而上前一挡,并未伸手,却也再无别的动作。

偏他只此一瞬,该表的意思都已摆上了明面。

他甚至不必再多说,更不必再像从前一样,一边患得患失一边自欺欺人,说萧子窈不想见人,说自己就是她的人。

梁延又笑了。

“我当然知道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