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甜愣了愣,猛然想起来大伯大伯母现在在为难什么了。
大伯在村里做赤脚大夫有些年头了,他擅长内调外敷,村里小孩儿不舒服或者大人身上哪儿难受的,大伯号个脉开两副药就好了。
收钱不多,老两口靠着大伯的这门手艺,生活却也算过得去。
然而这些年,随着镇子里陆续开了两家西医院,来找大伯看病的人越来越少了。
大家再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去镇里打针挂吊瓶了。
一针下去,烧就退了,比中药汤子快得多。
现在还愿意来找大伯的,大部分都是村里的老人。
但这些老人本身就没什么钱,大伯心善,有时候象征着收个几块钱,就一直管到人痊愈。
就这样,大伯一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紧。
眼下,梁子哥出了事儿,他们最愁的,怕就是这手术费了!
董
甜为自己刚刚的莽撞懊悔不已,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大伯,伯母,梁子哥这手术费要多少?”
大伯眉头皱得深:“甜甜,这钱不用你来操心,我和你大伯母会想办法。”
大伯母也揉了揉眼睛道:“是啊甜甜,这手术费不少,你别琢磨了,我和你大伯不行就出去找人借借,总会有办法的。”
董甜看着老两口,心里发酸,却也没多说,只站起来:“梁子哥在屋里么?我去看看他。”
大伯母点点头:“在东屋呢,你去吧。”
董甜应了一声,走到东屋门口,一推门进去,就闻到里面那股浓郁的中药味儿。
董梁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身腱子肉,此刻腿正被大伯夹了板吊着,样子颇有些滑稽。
他手里拿了一本本草纲目,见到董甜进来,眼睛一亮:“小妹,你怎
么来了?”
董甜看着董梁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精神状态还好,心下微定。
她强撑着笑道:“我来看看你,看看往日威风凛凛的大堂哥怎么也有不威风的时候了。”
董梁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次是个意外,其实我能走,还不是爸,他老不让我动弹。这些日子在家里我都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