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霄汉隔窗第一次看清楚唐小婉的时候,他正躺在在万花楼的一张大床之上。
这是一张女人的床,身边自然睡着一个又香又软的女人。
凌霄汉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万花楼百花丛中他唯一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只有万花楼的老板娘花四娘。
花四娘未必是她的真实名字,但却是全洛阳城无人不晓的一个名字。
这个身边熟睡的女人自然不是花四娘,那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可每次看到男人经过的时侯,她总会笑得像糖一样甜蜜。
但正是有了她,来万花楼的客人才得以寻欢作乐。
万花楼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任你是匆忙奔波的工蜂飞的再远也终会入巢乐此不疲。
窗外阳光明媚,微风习习,风中还飘『荡』着阵阵花香。
凌霄汉躺在床上,任那女人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他无聊地看看窗外的一角蓝天,缓缓吐出口气,忽然想『吟』诗一首,只说了一句:“又是一年春时节!”却再也想不出下半句,不由得一个人摇头发笑。
怀里的女人竟然醒了,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什么发春时节?”
凌霄汉却笑了,一只手支起了头定定地看看她,猥琐地说道:“你又想发春?一晚上还不够吗?”
“哎呀,你真讨厌!”那女人用粉锤在他胸前一阵『乱』敲,脸『色』微微一红,娇喏道:“我饿了,胃口好的能吃下一头牛!”
凌霄汉明知故问道:“吃谁?”
那女人白了他一眼,故意呲牙咧嘴恐吓道:“吃你!”
这女人边说着又一头扑倒他怀里,又抓又咬,凌霄汉并没有被吓一跳,反而笑了,笑得好像还很开心。
又闹了一会儿,凌霄汉见时辰不早便翻身起床,正在穿衣服的时候,那女人从背后紧紧搂住他。
他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那女人咬着嘴唇说道:“你还会来看我吗?”
凌霄汉一怔,那女人又喃喃说道:“你知道吗?男人都很好『色』很粗暴,你是我见过男人之中,最有魅力也是唯一对我最好的男人…”
她用两个“最”字形容,凌霄汉竟已语塞,他一直以为烟花地风月场的女人只会逢场作戏。
凌霄汉哈哈一笑,转过身将女人搂在怀中,温柔地她脸颊吻了一口笑道:“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是他们有福不会享!”
在这个女人的印象中,男人似乎有种天『性』,那就是对女人说的花言巧语,总是在她们最无助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留给她们最大的希望,转过身又亲自将这个硬生生『揉』个粉碎!
那女人慢慢推开了他的怀抱,紧紧闭上眼,冲凌霄汉说道:“你要走的话,就悄悄地走,别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离开…”
她美丽的眼眸里竟有了泪光,一时之间竟好似纯情的情窦初开的少女,凌霄汉的心不由得为之一颤,不能否认他也不能不觉得有点难受,“我还带了样东西给你…”
他从身上取出一包碎银放在桌上,说道:“放心吧,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那女人忽然睁开了眼,她也看到了桌上的碎银,脸『色』居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欣喜,只是她的手已经发抖,忽然跳起来,抓起桌上的碎银用力朝凌霄汉的脸上砸过去,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大声道:“你走!谁稀罕你的臭银子!谁稀罕你这臭男人!”
凌霄汉头一偏,并不伸手去接,任由碎银袋子擦肩而过从窗口飞了出去。
凌霄汉却笑了:“姑娘再怎么看在下不顺眼,也不该跟银子过不去!”
那女人跳将起来,胸口一起一伏久久不能平复,良久才说道:“人家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彩凤!”
“彩凤?不错,好名字!”凌霄汉点了点头,笑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彩凤脸『色』一红,柔声说道:“你走吧,希望你真的说话算话…”
就在这时忽听楼下一阵鞭炮大作唢呐声响鼓声震天,哀乐阵阵,还有人的哭声,还有小孩子的嬉闹声,各种声音夹在一起引起不小的『骚』『乱』。
凌霄汉不由得好奇,倚窗往楼下青云大街看去,但见街道两边挤满路人翘首张望,由南往北缓缓走来一条长长的送丧队伍,少说也有百人,其间人人白衣罩身孝布包头,前有和尚做法,后有道士做场,纸钱飞撒漫天飘舞,浩浩『荡』『荡』却不见队尾巴,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刺鼻火『药』气息,也不知是那大户人家做的丧事,当真是气派非凡!
“哎呦呦,晦气晦气!”彩凤眉头一皱就要关窗,凌霄汉笑道:“看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