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基连着唉声叹气,面现怜惜之色,又说道,“唉,公子爷你受委屈了,咱这做下人的看着心里也是难受,这你可别怪老爷子,他也是没有办法,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不那样做能行吗,传出去还道我南宫世家不明事理只会护犊子…这皇老头也太不是个东西,明明一句话的事儿,非要搞七搞八…”
“够了!”卓鸿远斥道。
“哦哦…”裴基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点头哈腰脸上陪着笑,那四人亦是垂首侍立。
卓鸿远沉声道,“滚出去!”
裴基朝四人骂道,“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大公子说了嘛,让你们四个滚出去!真是四个没眼色的东西!”
那四人前脚刚走,裴基一张挤开了花的笑脸又迎了上来,卓鸿远面无表情,“你也出去!”
“我…”裴基一愣,见卓鸿远冷漠如冰,话到嘴边又咽下摇了摇头只得出门而去。
世间好似瞬间安静下来,与其听师爷啰嗦个没完没了,倒不如一个人随处走走。
自然那迎客厅是去不得了,时光匆匆已阔别两载,这南宫府的后花园角角落落一草一木还是那样熟悉的味道!
卓鸿远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小时候和嫣妹玩耍的情景,一切都恍如昨日永难忘怀。
蓦然抬头不期然看见一个郎中背着药箱匆匆而过的身影,这人似曾相识,卓鸿远仔细一想,原来这人是姑苏
城最有名的郎中大夫刘妙手。
起初卓鸿远还不以为意,忽又转念一想,这沈府后宅除了老爷小姐在此居住,并无其他下人,这刘妙手来此何干?莫非是府上有人生病?
卓鸿远忽然心头一紧,一个纵身挡在了郎中去路,那郎中毫无提防被吓得一跳,当即躬身施礼,卓鸿远冷道,“先生急急忙忙,这是要往哪里去?”
刘妙手笑道,“原来是公子爷,小的是应老爷子的吩咐,来贵府为人医病…”
“哦,何人生病?所患何疾?”卓鸿远问道。
那郎中面有难色道,“老爷子吩咐过小的,此事万万不能与人提起,还请公子饶恕小的真的不能相告…”
卓鸿远哪管得了这么多,不由分说,一语不发一把揪过刘妙手的衣领,冷冷地看着他,那刘妙手本就胆小怕事,被他这么一瞪,当即就怕了,哀求道,“公…公子爷还是莫…莫为难小的了,如若泄露出去小的这饭碗可就没了…”
卓鸿远冷然道,“老爷子能让你的人滚出姑苏城,本公子却能让你的命留在南宫府,你倒信也不信?”
刘妙手大汗淋漓,哆嗦道,“信…信…小的都信!”
刘妙手叹了口气,心道:“这南宫家的父子两人一个狡猾如豺,一个凶狠如狼,两头都吃罪不起,我看这姑苏城是再也呆不下去了,眼下还是得过且过,做完这笔生意就离开姑苏城,乖乖逃命的好!”
刘妙手也顾不得那么多,伏在卓鸿远耳际低声道,“公子爷有所不知,老爷子前些时日黑风谷之行,带回来一个妇人和一个婴儿…”
卓鸿远心中一凛,心道:“老爷子此前也与我提起那雪谷之事,却并未提起这妇婴,莫不是老爷子发现了什么端倪?他不让这刘妙手跟人提起,自是不想让我知道,只记得当日自己山洞中威逼那妇人交出龙元,那妇人誓死不从,后来匆忙间出门之时顺势拍了那妇人一掌,那妇人居然没有死!她非但没有死,居然还被老爷子接在了府中!她可曾提起当日洞中之事?如若向老爷子说起,我又当如何应答?…”
他万万没料到南宫望会有此后招,不由得心乱如麻,一时间背上冷汗骤起,自悔当时万不该一念之仁,没有斩草除根方才留下祸根!
念此,卓鸿远抓住刘妙手的手骤然力道大增,不等他开口问,刘妙手慌道,“公子爷放心,那婴孩安好无恙,倒是那妇人魇疾顽劣癫狂频发,非短时可根除…”
卓鸿远心中更是一紧,沉声道,“那妇人患的何疾?”
刘妙手叹了口气,说道,“说来也是命不该绝,这妇人原本体质孱弱,小的初次诊断时,发现她体内风寒湿气深入心肺,这是常年的痨病并不足以要命,更匪夷所思的是,她体内还有极严重的内伤,心脉不振血气不调,是故魇疾频发神志不清,若非老爷子发现及时,再加上本大夫妙手回春,隔三差五复诊,只怕她早已命丧黄泉…”
卓鸿远冷道,“先生果然称得上妙手回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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