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提着一口气的祭礼长吓了一跳,嘴角猛抽,完全没料到这位烟海阁上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时候竟敢跟司天宫上尊、权势极盛的杨炼拍桌子!
但想一想也能明白过来,历年府试都由鼎天宫安排,孙青臣身为烟海阁上君,官居三品,虽然地位比不过杨炼,但他代表了鼎天宫的门面。杨炼直接无视孙青臣,干扰府试,置鼎天宫于何地?
也难怪孙青臣会突然翻脸。
本来鼎天宫就在七天宫中地位较低,但若真在人前再三让步,再过百十年,恐怕各大司职都会被架空了。
杨炼一横眉,看向孙青臣,道:“此子少年封侯,已是不妥,我见在圣院前嘻笑无礼,显然是心气飘了,天赋远高于他的人不在少数,但越有才能的便越知道藏拙,哪个像他这样飞扬跋扈,我并非要害他,压一压、磨一磨,对他来说是好事。我当年为天宫征战,剿灭大夏,被王圣亲封司天宫上尊,此后兢兢业业,为天宫提拔的人才不计其数,你孙青臣何德何能,敢说我打压考生?不用你奏请圣谕,你自己等着锒铛入狱。”
说着,杨炼向左右侍从淡淡吩咐道:“带他下去。”
杨炼身边那两名气息悠长、炼气境界极高的守卫便是他亲传炼气术的私兵,闻言不顾孙青臣的身份,毫不犹豫就左右去抓孙青臣,要把他带离此地。
祭礼长看得手心冒汗,孙青臣却『摸』出主考的玉印啪的拍在桌上,须发皆张,斥责道:“好一个为他着想!李不琢在圣院祭酒之时被当众驱逐,颜面扫地,不羞愤自尽就不错了。你杨炼贵为上尊,却算计一个区区童子炼气士,这等小人行径传出去要被天下人所不齿!钦天玉印在此,你敢动我,我此刻就去奏请圣谕,告你杨炼趁王圣离开天宫,把持nbn,打压异己!”
左右已接近孙青臣的两个侍卫被孙青臣气势一迫,脚步一滞,顿时接近不得。
祭礼长打一开始就心惊肉跳,各府县的七圣殿有阵法能沟通圣人,但除非有天大的事发生,不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有人会打扰圣人,若杨炼要打压李不琢,本只是随手为之的小事,但一旦孙青臣到圣院奏请圣谕,这小事就成了大丑闻。没想孙青臣会把话说这么绝!
杨炼打量着孙青臣:“你突破了真形境,竟仍甘心在烟海阁守着那一堆废卷?很好。你身为主考,今日为区区小事咆哮失态,动不动就要惊动圣人,成何体统。你要请圣谕,只管去请,但圣人为人道昌盛身负泰岳,我不愿打扰,今日你构陷我,府试后等着问罪!”
说罢,杨炼带着侍卫拂袖而去。
孙青臣看着杨炼背影,长呼出一口气,坐回桌边,气势一收,又是一副普通老头子模样,对祭礼长道:“总算送走了此人,快到祭酒大典的时辰了吧。”
祭礼长捡起地上的镇纸笔墨,暗暗心惊,难怪这位烟海阁上君上能接连三年担任主考,原来也是一位真形境宗师,尊敬道:“有上君这样的主考,是众考生之福啊。”
对于圣院阁楼里发生的一切,李不琢并不知晓,在圣院门楼下静候到巳正时分,圣院的祭礼长便从圣院中走出,率众府试考生举行祭酒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