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江酒儿晕晕乎乎的,回到家中。
“酒儿,可是他做了什么?”江大河一看她魂不守舍,却眉梢带喜的模样,不由面『露』担忧之『色』。自己这女儿模样虽算不上绝『色』,可在酒瓮子村里是一等一的周正,原来姚氏那位姚堪姚公子本欲收她做通房丫头,因那时江酒儿年幼且酒坊缺人手而躲过一劫,现在终于被新来的李大人下手了吗?
想到这里江大河心情复杂,作为雇工,他自然想江家与李不琢亲密一些,可身为人父,却还是想自幼丧母的女儿能许个人家。以江家的根底,江酒儿给那位李魁首当妾都不可能,顶多做一辈子丫鬟。
“大人说,往日咱家的月例都扣除,改从售酒的利润中分红。”江酒儿深吸一口气说。
江大河一愣,心中大喜的同时,又向下落了一落。无功不受禄,李不琢如此优待他家,定是真的看上了江酒儿。
江酒儿只见她爹又喜又忧,忽然站起来一把拉住她手腕,正『色』道:“你说实话,今日在书房,他对你做了什么?”
江酒儿一怔,见江大河眼睛朝她身上看去,像是在打量她衣衫是否凌『乱』,登时脸『色』涨得通红,恼怒甩开手道:“你想什么,大人交代事情时,姚管事可是一直都在的!”
“这”江大河知道错怪了女儿,连忙松手,面『色』尴尬。
这时,抑制不住的欣喜便从心底涌上来,虽说多年以来酒坊的生产基本是他江家三人一手包办,可身为雇工,拿的钱不会多出一分,就算他做事踏实,也提不起多大劲头,只是照着家传的酿酒方子造酒,碰上拿捏不准的时就靠直觉经验,从不曾琢磨改良过。
知道酒庄每年售酒利润有数百万钱,江大河酒醉时埋怨眼红,清醒时却绝不敢奢望,怎料今夜江酒儿竟带来消息说新主家要将利润分红给他。
江酒儿『揉』着手腕,委屈道:“大人还说了,以后你每半年都要去新封府走一趟了解酒市行情,若逢上好酒,想办法把配方买下。”
“那钱呢?”作为普通百姓,江大河眼里紧着的自然是收入。
这意思是让咱们把酒酿好,便不会亏待咱们。”江大河的长子江边柳说道。
“你看,弟弟都比你看得清楚呢。”江酒儿道,“明日清早大人便要来查看酒坊了,今岁出酒少,阿爹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跟大人解释吧。”
次日清早。
酒坊里景象如初,四个大灶建在四角,铜管连通着中央的巨大冷却槽,不过今日未开灶蒸谷,粮食都储存在地上那两百个大陶瓮里发酵。
江大河迎李不琢一进酒坊,便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冬天造酒要时刻关紧大门,这是江家祖传的酿酒规矩。
江大河这时对江家祖传的酿酒秘方也不藏着掖着了,事无巨细,都向李不琢禀报,秋『露』白酿制前粮食先泡再蒸,火候时间都要拿捏好,然后发酵,夏日发酵三天,冬日发酵七天
李不琢时不时点头,虽不懂酿酒,但目光掠过,却把屋内光照、温度、酒曲发酵的气味皆纳入心中,一边听江大河的话,一边在心里推演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