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空间裂隙!”张月鹿一阵天旋地转:“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有些东西,不太方便让我徒弟和朋友看到,所以把你带到这里,比较方便动手。”齐乐天将手中的铁棍骤然缩小,化作一枚细细的绣花针。
“你要做什么!”张月鹿看着他那张认真的脸,没有来的一阵恐惧。
自从那股嗜血的冲动,被植入她身体中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出现过恐惧这种情绪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身体和灵魂,多出了些什么吗?”齐乐天伸手一拂,打开她泥丸宫的封印:“好了,要是感受到加倍的痛苦,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去死!”张月鹿乍一脱困,整个人便弹射而出,好似离弦之箭。
“说了不要乱动。”齐乐天眉头一皱,手中的绣花针比张月鹿更快,直直就探进了她的膻中穴。
锐金之气裹在绣花针上,比什么伽马刀都要锋利得多。
张月鹿这具身体未经祭炼,仅凭着一口太乙真元,护住全身,如今被齐乐天封印了大半天,甫一起身,自然没能及时防御。
当然,若是寻常的金仙,别说是赶上张月鹿的速度,就连封印她的机会都没有。
“都说了,不要动。”齐乐天看着瘫软在地,痛得不断抽搐的张月鹿,一副同情地表情:“是不是觉得,自己使不上劲,身体也好像跟凡人没什么区别?”
“你对我,做了什么?”张月鹿又惊又怒。
她在二十八宿中,也是以法力雄厚,攻击强横着称的。如今被齐乐天这根绣花针刺入胸口,一身雄厚的法力,居然动用不出丝毫。
“你的法力很强大,所以我必须要限制一下。”齐乐天控制着绣花针,悄然变长,轻轻捏在手上,像是捏着一枚锥子:“如果你以本体到此,我说不定还有些忌惮,又或者你把这具人身稍微炼制一下,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齐乐天轻轻一笑:“寻常的金仙,可没有我对身体构造和破绽的认识。”
“对上我,即使你原身到此,也绝无在肉身上占优的可能,只有灵肉合一,才有把握将我拿下。”他轻轻捏着那枚绣花针,左摇右摆。
细小而锋利的锐金之气,开始沿着膻中穴,逐渐深入。
人的胸前,是奇经八脉中最重要的脉络之一,任脉。
而仙人们储存法力的紫府,和升华法力的十二重楼,正位于膻中穴的上下两端。当齐乐天的绣花针刺进了张月鹿的穴道,也就代表这具人身的所有行动,都已经掌握在齐乐天的手上。
毕竟,当年猴子的金刚不坏之躯,可是连老君炉都没能破坏的仙躯。
他对于身躯的理解,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的仙人。
整个天庭,能与他在肉身和体术上分庭抗礼的,只有灌江口的小圣二郎,还有那莲花之躯的哪吒三太子。
至于别的什么巨灵神,什么王灵官……
始终还是差上一截。
“你到底要,干什么?”张月鹿感受着体内逐渐生长的锐金之气,只有无尽的酸麻和疼痛。
她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
“抱歉,但为了你的道树,我必须要这么做。”齐乐天看着逐渐昏迷的张月鹿,手中的长针依旧不住地颤抖着。
像是藤蔓般生长的锐金之气,沿着张月鹿的经脉,一路上行。
经脉,本就是空空荡荡的通路,只通气,不通他物,此刻锐金之气的进入,倒是把其余的气息,挤得满满涨涨的。
齐乐天的眼神中,一直沉着。
在他的视角下,张月鹿已经不是一具完整的人体,而是两道力量的融汇与撕扯。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从张月鹿的海底轮生长出来,好似一朵血色的莲花,将张月鹿的身体和灵魂,都整个包裹起来,在泥丸宫处形成了一个漂亮的花苞。
一道暗银色的光芒,从张月鹿的泥丸宫自然垂落,逐渐演化出所有的经脉和血肉,真正为张月鹿的生命,提供了最基础的保证。
而在这两道光芒接触的时候,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融合。
暗银色的光芒,嵌进了血红色的光芒里,看起来好似天衣无缝的斗拱结构。
但在齐乐天的眼中,这个结构一点都不稳定。
如果是张月鹿原本那具星宿之身,齐乐天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来……毕竟星宿之体跟人类的身躯,还有着很大的差别。
但用上了人类的身躯,那两道力量交汇的坏处,马上就凸显了出来。
膻中穴,就是这两道力量诡异的平衡点,它们交缠在一起,像是大海中深邃无比的漩涡,一刻也不停地流动着,看似平稳无比。
但实际上,这是一种持续的内耗,也是一种危险的平衡。
大海之中的漩涡,是两道海流之间的碰撞和拉扯,而形成的现象。但是,整个世界,稳定的大漩涡,一共就那么几个,其余的都是出现没多久,直接就消失不见,甚至都来不及被人类世界所观测。
因为形成漩涡的两道海流,会受到很多的因素影响。
比如风,比如忽然耸动的地壳,比如忽然提升的温度。
这种靠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所形成的的平衡,能在各种各样的外力作用下,轰然倒塌。
比如齐乐天手中这一根绣花针。
当漩涡平衡点的中心,忽然多出了一根定海神针,那剧烈的海流,定然会停滞不前。
“算你运气好,我攒足了锐金之气,才撑起你这身体,不至于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给冲得支离破碎。”齐乐天看着那些越发细微的线条,游走在张月鹿的身体中,缓缓舒了口气。
即使是他,同时操纵超过十万道的真气流,也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负荷。
张月鹿的身体,缓缓浮起,却忽然在空中落下了一个重物。
那是一道血色的身影,却跟张月鹿的五官身材,一般无二。
一个响指打过,齐乐天丢出了两枚金仙级的灵石,捏成粉末,随手招出些雨水来,轻轻糅合,洒在张月鹿的脑袋上。
她再次睁开了双眼。
这些,她看向齐乐天的眼光中,终于不再是那般的嗜血和仇恨。
“醒过来没?”齐乐天站在她的身旁,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她,有些满意地笑笑。
自己这份做手术的手艺,要是放在人间,那绝对是比什么人工智能更加精细。
现在哪里能够找到,能够深入无数血管和精细神经深处,却又绝不会出错的人工智能,以及配套的仪器?
国手这种称呼,已经没办法用在他的头上。
他这是能震动大罗的手段!
“好痛。”张月鹿的记忆没有缺失,但对齐乐天的印象,却完全改观。
当年张月鹿不是没有见过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