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落刚走到半路,一个婢女就迎了过来,先是欠身一礼,便步入正题:“少主,老夫人那边请你过去一趟,说是她想通了,有些事与你谈谈。”
本来花不落是不打算去的,可听到说母亲想通了,又觉得事情是否是有转机。
与碧瑶妹妹的误会已经解除了,若是今夜才能解开与母亲之间的隔阂,那当是最好不过了。
“引路吧。”花不落跟随着婢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母亲的寝间靠近。
等走到门口,发现母亲的房间和以往一样,是紧闭着的。
母亲畏寒,花不落知道,可从前只有在秋冬季节才会如此,如今这已是春季,气候早已暖和了许多,母亲怎么还是成日将门紧闭呢?
难道是因为身上中过毒的缘故么?花不落来不及细想这许多,上前敲门:“孩儿前来给母亲请安。”
花不落没说是应母亲之邀,而是请安。现在这天都已经黑透了,要请安也不该是这个时候来。
不过因为这两日情况特殊,花母倒是也没放在心上:“进来吧。”
花不落推门而入后,一眼看去,屋里灯火通明,花母在榻上寝着。
知道母亲畏寒,故而进门之后花不落便将房门又重新给合上了。
轻轻掀开帷幔,走至榻前:“母亲。”
唤了一声母亲之后,花不落就不再多言,既然是母亲有事找他,那么不管他问不问,母亲也都是会说的。
“坐吧!”花母拍了拍床榻边沿,示意儿子坐下。
花不落领命的照做了,坐下之后也是没有只言片语。
“我这两天想了想,觉得你不再是小孩子了,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做决定了。”这些话,花母早就在心中反复斟酌练习许多遍了,如今自然是张口就来,“昨天,我反对你与冯凝在一起,那是我有我的考虑,可是昨晚上,你爹托梦给我了,说如今你才是一家之主,什么事都得听你的。”
听到这里,花不落开始相信了,昨日他去了父亲的墓前向父亲诉苦,昨天晚上父亲就拖了梦给母亲,这也许是父亲泉下有知了吧。
“我本是一『妇』道人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花母仍在继续说她的话,“如今我的夫君不在了,你是我的儿子,我该听你的,婚姻之事,本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如今你有了中意的女子,母亲也不该『逼』迫你。”
“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亲。你既然喜欢冯凝,那么就努力的去争取吧,无论以后结局如何,母亲都支持你。”花母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话全都一一道出,“但是有一点,是你之前承诺过的,你需要做到。”
停顿了一会儿,花母接着说道:“那就是纳碧瑶为妾,你只要保证了这一点,你娶谁为妻,我就都可以不管了。”
花不落本来还觉得母亲为何忽然就放弃妥协了,对这事心里还有怀疑,虽然从小母亲就宠着他,无论什么事情都顺着他,但就这么放弃了,也不太像是他母亲的『性』格。
听到母亲还是坚持要自己纳李碧瑶为妾,花不落才真正相信母亲的确是想通,看透了。
“母亲放心,今生今世,我虽不能娶碧瑶妹妹为妻,但是纳她为妾还是能够办的到的。”花不落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但语气之坚定,也足够让人信服,更充分的体现的他的决心。
“你是花家之主,花家又是江湖派别,江湖中人最看中的就是一个信用,承诺,你今日所说的,你要记住。”花母为了装得更像些,这几句话是必须要说的。
“孩儿一定铭记于心,终身不忘。”花不落再度表态。
“如此便好,你我是母子,昨日闹的那些不愉快,从今日起再不必提起,就让它随风散了吧。”这几句话,花母没有经过事先的排练,是真真切切的发自肺腑。
“昨日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不能体恤母亲的心情,是孩儿不孝,从今以后,孩儿当不会如此。”母子解开了隔阂,花不落再一细想,就觉得母亲再错,也生了他,养育他成人,他心中再悲痛,再有多大的怒气,也不敢顶撞母亲,与母亲斗嘴。
“好了,都过去了,今夜该说的我也已经和你说明白了,你就先回去吧,我得睡下了。”花母这逐客令下得是光明正大,谁让对方是她的儿子呢!
“是,母亲好生歇息,孩儿明日一早再过来探望您!”说完这些,花不落就从榻边站起,转身掀开帷幔,缓步朝房门口走去。
与李碧瑶的误会今日解除了,与母亲的隔阂今日也解开了,花不落的心情在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好转。
明日陪凝姐去生产地看看,当是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想着想着,花不落就走到了自个的寝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