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都沉默良久,最后花不落觉得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他与母亲都不能再继续心平气和的谈论,还是改日再议:“母亲所说的,孩儿会认真考虑,日后会给母亲答复,今日孩儿乏了,想先退下了,母亲身子也不大好,多注意歇息。”
不等花母回话,花不落就径直离开了,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母亲面前,这般没有礼数。
花母情绪有些波动,久久未能平复,儿子长大了,夫君不在了,真是越来越难管教了。
照理说,花母身为一个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应该听儿子的,儿子怎么说,就怎么做。
可偏偏她这个儿子如今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不得不阻止啊,否则日后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花家的列祖列宗啊。
花不落回到自己的寝间后,也是发了很大的火,将屋里的桌子椅子全给掀翻了,还摔碎了许多东西。
守在门外伺候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劝他,安慰他了。
发了一通火后,花不落略微好受了一些,可心情还是没能完全平复下来。一个人站在窗户边盯着凝姐寝间的方向发呆,愣神。
本来想着如若从母亲哪里出来时辰还早的话,就领着凝姐去查看一下兵器战甲准备的如何了,可如今也完全没有了那个心情。
只能缓一缓,看看明日心情能否有些好转,再说了。
花不落又想起了他的父亲,父亲在世时,时常教导他,想要的东西就要努力去争取,不要做一个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敢去争取的懦夫!
如若父亲如今尚在人世,对于他爱上冯凝,又会执怎样的看法呢?是与母亲一样『逼』着他放弃心中所爱,还是会与他站在同一阵线,鼓励他,支持他呢?
想来想去,花不落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倒是忽然十分想念他的父亲了。
于是亲自准备了几坛子美酒,就朝他父亲的坟墓所在之地去了。
另一边,花母年纪大些,心情已经逐渐缓和平静下来。想着能有什么办法让落儿彻底的忘掉冯凝呢?
忽然,花母想到一个办法,将落儿叫来藏在暗处,再将冯凝叫来问问,对落儿可有情意,如若冯凝说不喜欢落儿,自己再激她说一些极端的话出来,落儿就该死心了吧?
想到这里,花母就要准备实施,可又忽然想到,若是这样,落儿岂不是伤透了心?
落儿一伤心,还会动用花家的势力帮助冯凝复国么?
虽然花母不愿意让落儿与冯凝在一起,可花母对冯凝的确没有什么偏见,何况冯凝解了她的毒,对她有救命之恩,整个花家都还欠冯凝人情呢。
花母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冯凝要复国,这个忙,花家必须得帮!
这样一来,那么暂时就不能这么做了,只能是等到冯凝复国以后方才可行。
不过这一点可以不让落儿知道,她自己心里还是要有个底才行,万一那冯凝也喜欢落儿,人家两个什么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花母又站起身,掀开帷幔走到房门边,打开房门,对守在门口伺候的婢女吩咐:“去将冯帮主请来,说我想见她。”
婢女唱“诺”连忙向冯凝所在的寝间赶去请人,婢女刚刚听到老夫人在房间里生了好大的气,如今老夫人吩咐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敢耽搁,生怕老夫人将气撒在她身上,她受苦受罪。
不一会儿,婢女就走到了冯凝的寝间门口,与守在门口伺候的丫鬟们点头打了个招呼,婢女就直接走了进去。
只见冯凝一人在窗户边站着看向窗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花大夫已经走了有一会儿。
“姑娘,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想要见见你。”婢女端庄的行了个礼,冯姑娘没让她起身,她不敢起来。今儿个每一位主子都发了脾气,她不得不这般小心翼翼。
“想见我?”这回冯凝懵了,不是刚刚把花不落给叫了过去么?这并不是太久啊,怎么忽然想见她呢?难道是在责怪她来了通渊谷,却不去拜访当家之主母亲的无礼之罪么?
“是的,老夫人原话就是这样说的,想见你。”婢女一直行礼,不曾起身。
冯凝疑『惑』归疑『惑』,但必须得去一趟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去了她就知道了:“带路吧。”
“是!”婢女这才敢站直身子,在前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