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陈平房间门外,一名锦衣卫在侍女的引路下匆匆来报。
“何事?”
柳白起身,将房门打开。
那锦衣卫也不敢进入陈平的房间,便是直接行礼禀报道:“启禀柳相,昭狱之中,那陈胜吴广愿意招了。”
“但有言,要见到柳相,才愿意如实供述。”
此话说出,柳白眸光一闪。
这陈胜吴广押解入咸阳已经两日了。
这两天昭狱给的刑罚也不少,可这张嘴就能供述出‘陆贾’这个名字的叛贼,在昭狱之中反倒是嘴巴严实起来。
“阿平,咱们去昭狱散散心?”
柳白轻笑一声,对着陈平开口道。
寻常来说,昭狱之中阴寒湿重,肯定不适合问话。
但他只是问话,也没什么耐心。问一句不说,直接让锦衣卫将二人带回昭狱好好招待也就回府了,自然不用再狱中审讯。
“柳公好兴致。”
陈平失笑道。
普天之下,也就自家柳公能说出‘去昭狱散散心’这样的玩笑话了。
要知道,现在在外面可是流传着一句话:看到锦衣卫的飞鱼服,最好直接一刀将自己心口洞穿咯,别的什么自尽法子都不好使。
毕竟昭狱可是医学院的长久良好合作伙伴。
除了提供尸体,医学院的学生还得帮那些个想要自尽的囚犯治病哩。
吊一口气,半死不活,但能回话,这就是治疗的最终方案。
“哈哈,走!”
柳白哈哈大笑,抓着陈平的衣袖,朝着外面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柳白优哉游哉得在昭狱明亮的大堂之中喝茶。任谁也没想到,向来以‘可怕,骇人’等令人心悸的形容词著称的昭狱,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装修素雅的地方。
就连柳白喝的茶,也是仅次于自家丞相府和送往皇宫以及两位老臣的特供茶叶,真要是扔到黑市上去卖,一片茶叶一片金,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一旁陈平稍微听了一下一位锦衣卫旗官对于昭狱的一些汇报,不时微微点头。
至于龙且,虽是站立在柳白之旁,可眼珠子还是四下乱转,以目测距,顺便思考一下若是陈胜吴广暴起,他需要两步还是三步才能将其二人脖子同时扭断。
“王离这小子会做事,从本相眼皮子底下撬了一个优等生到身边,硬是没有写一个字的书信给本相。”
“也怪本相看岔了眼,将袁华这个偏科人才给漏过去了。”
柳白将茶盏放下,长叹一口气。
王家传承,果然是有道理了。
这王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撬人,再暗地里给了之前看重袁华的九卿宗正陶实实惠,咬着牙给了个副将出去,端的让人找不到把柄骂。
唯独他柳白,吃了哑巴亏,学生学生被撬走了,想听王离来两句马屁都没的机会了。
“书院学生众多,柳公少看一两个人,也实属情理之中。”
陈平笑着开口说道:“光明面上来看,这一批学生之中,周勃有定山匪之功,袁华有平叛安抚之功,此二人最为耀目。”
“但时日真长了,方可见功底。”
“书院的第一批学生,大多路子野了一些。”
陈平笑得很开心。
他觉得,这第一批学生,真的很好。甚至几个学生都展现出了他‘事功学说’的影子,让他很欣慰。
“野吧!不怕野狐禅,就怕按部就班!”
“他们愿意野,本相也乐意看。”
柳白淡淡道。
若说野狐禅,他柳白就是天下最大的野狐禅。
“启禀柳相,叛犯带到!”
就在此时,一名锦衣卫旗官来报。
而后,大堂之外,出现两道身影,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和肉腐烂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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