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斐,我可以出去了吗?”江妃仰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
“你这样急着出去作甚?”长斐拉着凳子坐在床前,笑着问她。
她颦蹙峨眉,说:“屋里太闷了,不如在水里自由自在。”
“你想回江里?”
她连忙摇头,“不、不是,我想和你一起,但是又不想独自待在房里,就好像是……被囚禁了。”
长斐笑道:“原来你是怕我囚禁你呀?”
她一味摇头,很是不解:“你既不需要江妃替你织绡也不要江妃的鲛珠,你为何要囚禁我。”
他低下头看见双手摊放在膝盖上,青白缎『色』的长袍,像是青天一片片云影被阳光染成的颜『色』,又像是江面上的一层清波浮起茫茫的白雾,慢慢漾开,一朵朵的涟漪最后开出一个女子的容貌,他抬起头,淡淡地笑:“那我便向你讨一匹鲛绡如何?”
“好,”她眯起蓝『色』琥珀眼睛笑起来,“我还要送你鲛珠。”
“我不能要,”他说,“我不能够让女子哭泣,我自己去『摸』还能当作不知道是不是你在哭,若你亲手赠我便是等于告诉我,我让你哭了,我不忍心的。”
她偏过头,很是费解的样子,“长斐为什么会对江妃这样好?不愿意让江妃哭。”
他好笑的看她:“你觉得是为什么?”
她睁大了眼睛想,蓝『色』琥珀像是在玉瓷盘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想不通,将眉心拉拢了似乎还是想不通。
他看着她放在床尾的鱼尾,像是一件银光闪闪的长裙,“这倒是个问题。”
“啊?”
他对她笑着说:“你等我片刻。”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江妃等了一会儿,但是很无趣,一手撑在床上上身靠着床架,另一只手翻过来用手背抵在额头上,她在想长斐又从他身上想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一直就住在靠近仙岛的那片江区,与其他鲛人没有往来,每天的记忆似乎都是一样的,何时是从前,她不记得了,只是一直不愿意离开,回到鲛宫里,应该是她忘了路吧。
门被打开,长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离渊,江妃『迷』『惑』地看着他们。
长斐微微颔首说:“上神,麻烦你了。”
离渊心领神会,靠近床边,只见他一手反靠在背上另一手在江妃的下身上空轻轻游动,紫『色』的光淡开后,一寸寸银『色』的鱼尾便化作凡间女子的下身,银『色』的裙摆宛如凌波。
江妃激动地舞动着新生的双腿,裙摆上的小银片哗哗作响,像是清脆的铃声,她欢喜地朝长斐说:“我可以走路了!”
长斐见她已经迫不及待要下床了,怕她一时不惯急忙去扶着她,一边又对离渊道谢。
离渊微微一笑,倒多看了天真可爱的江妃几眼,便告辞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