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看到长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舅舅,你额头……是姑姑打的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想到就是素袅打的,而不是他自己磕到,可能因为她觉得舅舅对素袅姑姑很好,所以蓬莱岛上也只有姑姑敢打他。
长斐摇了摇头,不想提这事,坐下后,又觉得不好,于是说:“你姑姑这人挺好的,人美心善,她对其他人都不错,虽然对我脾气有点燥,但也不能怪她,是我对不起她,槿儿,你别对她有偏见。”
人美她承认,就连第一次见素袅她都觉得那简直是和洛桑殿下可以相聘的女子,眉目如画,肤如凝脂,特别是一双犹如远山空净的眼眸,尘埃不入,似初雪融化后的纯净,唯一不妥便是少了一丝明亮,显得有些空洞,
至于心善?
青槿又瞧了瞧他的额头,鼓个大包血肿,她显然有些不信,“你怎么对不起她了?”
他沉『吟』了会儿,娓娓道来:“那九万年里,蓬莱阁群龙无首,族里很混『乱』,蚁争蜗斗,西灵族抢南灵族的土地,南灵族又去西林挖树摘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扛着的,就因为她是下东灵族,族里的人对她都不友善,变着法子刁难她,就只有以湛陪在她身边,她的苦和累,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怪不得她恨我。”
青槿急着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一直被涂岭关着,根本逃不出来。”
“我若告诉她,她必定会察觉到和姐姐有关的端倪,槿儿,你和我都已经习惯了接受了,可她盼了九万年,等了九万年,若她知道姐姐死了,只怕是万丈城墙顷刻崩塌,她会疯的。”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很怅然。
“所以,我宁愿让她相信我是出去逍遥了,反正我之前也不是没干过这些荒唐事儿,她很容易就深信不疑。”
青槿觉得他很可怜,默默承受着,被人误会着,她心疼地上前抱住他,问:“舅舅,你以前干过什么荒唐事儿啊?”
长斐难得被侄女亲切的抱着,如此温馨和谐的一幕,他觉得提以前爬树『摸』虾的事委实煞风景,于是转移话题:“槿儿身上真香,和小时候你娘抱我一样。”
青槿觉得这句话很奇怪,谈不上熟悉,也没听谁说过,但就是曾经有相同的感觉从耳畔飘过似的。
她放开长斐后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离渊,像是已经来了很久,她欢喜地喊:“师父,梅子糕呢?”
离渊走过去,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长斐笑道:“我说槿儿一天到晚黏着上神,今日还奇怪,原来是槿儿馋了谴使起了上神,槿儿若要吃梅子糕,可以吩咐侍女去做,何必麻烦上神。”
“她喜欢吃我做的,反正也无事,便依了她。”他看了看青槿,拍着她的背说,“你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她挑了一块喂给长斐,“舅舅,你也尝尝。”
长斐受宠若惊,一口塞到嘴里,心里乐开了花。
青槿又挑了块,还没递出去就听见离渊的声音:“我回房休息一会儿,你们继续聊。”
青槿觉得离渊很奇怪,只好又把手中的梅子糕塞到自己嘴里。
离渊很少在白天睡觉,睡也睡得不安稳,二十分钟左右就醒了,一睁眼就把他惊了一下。
他问:“你何时来的?”
青槿窝在床脚,缩着脖子趴在手背上,手背搭在膝盖上,像只兔子,睁着两只乌沉沉的黑眼珠,一见他醒了,立马就活脱起来。
“刚来不久。”
离渊哭笑不得:“你怎么不陪着长斐?”
“姑姑生病了,舅舅去看她了。”虽然她也知道舅舅哪儿来的胆量还敢去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