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4年6月,这座已经存在了128年的沙勒罗瓦要塞,依然被用来监视通向法国的桑布尔河渡口以上帝的视角来看,沙勒罗瓦要塞位于一个陡峭高岗的顶端,向南俯瞰着桑布尔河两侧的城墙同样俯临着这条河流,阻断了任何从东面或者西面接近的可能:而加固的下城区深入到可以注水的淹水草甸中,守卫河流的南侧。
由于该要塞最初的目的,是被设计用来阻挡来自南面(法国)的威胁。所以在城市北部的防御比较脆弱,而由北向南的缓坡,整体呈现穿过树林的地势,缓慢向上倾斜。
等到1792年之后,奥地利守军也着手在要塞北面的缓坡,修筑了防御城墙,布置了大量的炮台与射击孔。
沙勒罗瓦城下的南面,有一条小巷通向一个四周栽有树木的中央广场,其尽头是座通往河对岸的石桥。而这座拥有木制护栏的石桥,长40码、宽9码,横跨宽阔的桑布尔河。
即便是在战争期间,这座石桥都没被拆除或炸毁,最多只是在桥面堆积一些杂物,形成简易的屏障。等到战事得到缓和,再来移除障碍物。
除了考虑一座石桥造价不菲的缘故外,主要是桑布尔河的上游一带,在丰水期前后或间隙,河流中都存在有着一些仅没过膝盖的浅滩,能够供步兵与骑兵涉水过河。
也只有像安德鲁麾下远道而来的法国-军队,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一味的胡乱炸桥仅是要迟滞奥地利军队的进攻节奏,就一个接一个的炸。管它木桥还是石桥,更不管垮塌的桥梁会对当地居民的今后生活造成什么样的不便。
在图尔宽战役之后,镇守沙勒罗瓦要塞的指挥官,是奥地利将军卡斯特勒。不过,他却是出生于比利时蒙斯附近,一个富有的瓦隆人家族北方的弗拉芒人与南面的瓦隆人,是奥属尼德兰的两个主体民族。由于距离法国太近,还有宗教的关系,以及边境间频繁的商贸往来,使得瓦隆人更加倾向于法国。所以平日的工作与社交场合只会说法语,瓦隆语只是存在于自己家中和亲友之间;至于弗拉芒人,恰好相反,与北面的荷兰保持高度一致。相对于瓦隆人与生俱来的亲法情绪,弗拉芒人绝大部分信奉的已是新教,厌恶保守的罗马天主教,与荷兰,丹麦普鲁士的关系不错。
但凡事都有例外,沙勒罗瓦要塞的指挥官卡斯特勒,虽说也是瓦隆人,但他的家族因为与奥地利人联姻,使得卡斯特勒效忠的,却是哈布斯堡统治下的奥地利王国。
在13岁时,卡斯特勒以士官的身份加入奥地利军队。数年后,卡斯特勒进入维也纳工程学院深造;在与土耳其的战争中,卡斯特勒荣升中校、上校;而经历与革-命法国长达两年多的拉锯战,卡斯特勒也成功晋升为一名奥地利将军。
事实上,统帅军队与指挥作战并非这位奥地利将军的特长。卡斯特勒的本职工作是责修缮被破坏掉的城堡要塞,这其中就包括朗德勒西要塞、瓦朗谢钠要塞、那慕尔要塞与沙勒罗瓦要塞等。
两周前,卡尔大公奉命紧急增援图尔宽战场,临时抽调了沙勒罗瓦要塞的大批驻军与指挥官。于是,奥兰治亲王随即任命工程兵出身的卡斯特勒将军,担当了该要塞的指挥官。
午后时分,卡斯特勒接到一名来自弗勒吕斯信使传来的消息,那是桑布尔河流域的指挥官,奥兰治亲王和他的卫队将会在两小时后,从城北的缓坡抵达沙勒罗瓦,视察该要塞的防御状况。
对此,这位要塞指挥官倒也没有怀疑什么,那是荷兰执政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到前线的各个要塞做视察。
当然了,荷兰亲王所谓的视察不是目的,而游玩、打猎与猎艳才是那位花花公子的真实目的。
暂时放下令人头疼的荷兰亲王一事,卡斯特勒转身询问一名刚从阵地前沿视察回来的副官,桑布尔河对岸的法国人有什么动静。
副官说道:"将军,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依照弗勒吕斯指挥所发来的情报显示,法军阿登军团的主力部队,应该都集结在朗德勒西要塞和瓦朗谢钠要塞周边。毫无疑问这些法国佬是吸取了前两次进攻桑布尔河失败的教训,决定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卡斯特勒很不满意副官的最后一句评论,后者连参谋官的资格都不具备,就在要塞指挥官面前,不负责任的胡乱做出定论。当然了,这种恼怒只是存在心中,卡斯特勒绝不会在外表显现出来很简单,对方属于"根红苗正"的奥地利贵族,虽说并非统治神圣罗马帝国的哈布斯堡家族,但也是维也纳根深蒂固的权贵世家。
这种贵族子弟来到前线,也不过是照例镀镀金罢了。指不定几年过后,面前的少校副官摇身一变,成了卡斯特勒的上司。
回到眼下,尽管驻防弗勒吕斯镇的指挥所认定,法军主力在斯海尔德河与桑布尔河之间的突出部,却没有向两座要塞增派援军。那是联军司令科堡元帅曾给奥兰治亲王反复交代过一件事:坚守桑布尔河,不要去管其他。
虽说那位荷兰执政官的智商有点小问题,但他擅长不折不扣的服从命令。这源自他的老师,普鲁士元帅布伦瑞克公爵的言传身教。
在路易十四时期,法军数次成功拿下沙勒罗瓦的历史经验,让卡斯特勒怀疑法国人的主攻方向,并非两河突出部的朗德勒西要塞和瓦朗谢钠要塞,依然是自己坚守的沙勒罗瓦要塞。
鉴于此,卡斯特勒决定赶在奥兰治亲王来到之前,亲自去南城一带视察。很快,要塞指挥官发现防守北边桥头堡的火炮仅有3门,随即要求将火炮数量提升到6门,步兵也从4百人增加到8百。
不仅如此,卡斯特勒还不顾沙勒罗瓦城市议长的坚决反对,下令守桥部队在桥面堆积各种障碍物。在阻碍南北交通的同时,主要是为了防止法军骑兵,借助石桥来实施突袭。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卡斯特勒确定时间已是下午2点,那位荷兰执政官的马车队,也已经抵达要塞北面的下城区。
10分钟后,卡斯特勒将军已经领着一群部下,分列两排,站在要塞官场的北面,迎接联军东线指挥官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