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犹如蚂蚁啃噬般酥痒尖细,随着力息的渐盛,那种酥痒尖细的疼,慢慢变成了拧抓拉扯的疼,再继而变成剥离皮肉的疼。
长冰虽然强忍,但随着疼痛感的加剧,她还是忍不住从唇边落出几声吟音,让梓毓的心微微一颤。“长冰,若是撑不住,我们就罢了。”
长冰赤红着双眼道:“我没说要摆手,你只管做你的。”
梓毓听罢,“哦”了一声道:“那你再忍着些。”
长冰的后背尽被汗水浸湿,额际、脸庞上皆是汗津。那些汗津最终汇凝成滴滴汗珠,从长冰的肌肤上滚落下来。
天界.司命神府。
瑾衡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审阅府中仙官送来的各种命数名册,而白沂和宿昱则横躺斜坐在离他三丈远的凳椅上,各自手中都拿着酒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在他俩的脚边,摆满了空酒坛。
宿昱抬眸看了看瑾衡,笑道:“白少君,你瞧小长生,生气了。”
“你将他的书房变成酒肆,他自然生气。”白沂笑道。被酒气熏染的脸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酡红来。
“不是我,是你干的。”宿昱不止微醺,指着白沂嘻嘻笑道:“你厮失恋了吧!你那个心仪的女子呢?”
白沂喝了口酒,没有答言。
宿昱又道:“我知道,她重新投生去了!”
白沂拿眼看了看宿昱,不以为然道:“我还知道呢!”
宿昱又笑道:“但有一点你不知道。”
白沂听完,抬眸看向宿昱,目中尽是探寻之意。
宿昱得意道:“她要忘记你!”
“什么意思?”白沂微怔,原本被酒气熏晕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宿霄红,你说清楚些。”
“就是要忘记你!”宿昱提高音量,引得瑾衡蹙眉朝他们看来。
“我问你是何意?”白沂猛地起身,一把揪住宿昱的衣领,逼视他道:“那她会如何做?”
“你觉得呢?”宿昱咯咯笑起来,并没有说到白沂想知道的重点。
瑾衡见白沂揪住宿昱的衣领,以为他要胖揍宿昱,慌得赶紧丢下手中的卷宗奔了过来,将白沂拉住。“少君,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白沂放开宿昱,踉跄了几步,道:“她为何要忘记我?我是为她好啊!”
“可她并不知啊!你俩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思量问题,怎会理解对方是意欲何为呢?”瑾衡低声宽慰道:“少君,要不,你就别再管了可好?”
“我不!我不但要管,我还必须管到底!”白沂对瑾衡言毕后,转目看向宿昱,道:“你给我说清楚?她怎会要忘记我?她会如何做?”
宿昱并不惧怕白沂的逼问,仰躺在大椅上,喝了口酒,掐指算了算,笑道:“白少君,这个时辰,你那位心仪之人恐怕已经到地府报到了。过不了些时日,她便要再度投生。若是喝了酴忘汤,她就记不起前世、上前世的一切。若是抽取了幽精,她此世终生都会绝情绝爱。”
白沂听完,将手中的酒坛朝桌几上重重一放,即刻奔出了瑾衡的书房。瑾衡紧追了几步,望着出门就幻作一条光带消失在天际的白沂愣了许久才返回书房中。
“宿霄红,你干嘛跟他讲这些。”瑾衡蹙眉看定自顾自喝酒的宿昱,恼道:“你不知道他会闯出祸来吗?”
“他迟早要闯出祸来,多这一时半刻吗?”宿昱看向瑾衡,含笑道:“反正都是你我给惯出来的,到时候他闯了祸,咱俩也逃不脱。反正逃不脱,随他去吧!”
“你倒是心宽。”瑾衡摇了摇头,再度坐到书桌前。
“我若不心宽,又能如何?”宿昱耸了耸肩,道:“只能怪白少君那厮不争气,你我帮了他那么多,都没有如愿以偿!”
“说起来,冰仙的性子是一点都没有变,曾经如此,如今依旧如此。”瑾衡叹道。
宿昱听完,没有言语,自顾自的饮着酒。
瑾衡看向宿昱,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让我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宿昱淡然道。
“对了,你府中的那个小仙子可回来了?”瑾衡岔开话荏问。
“我府中仙子那么多,你怎知我府中哪个仙子没有回来?”宿昱诧异道。不过,宿昱言毕,就自顾自的笑起来。瑾衡是司命星君,要知道谁的命数,谁的来去,那不是轻易而举的事情?宿昱想到此处,不免自嘲的笑起来。“我竟忘了,你是司命星君哪!”
瑾衡微笑道:“那个让宜喜心心念念的月舞仙子,可回来了?”
宿昱听罢,微微颔首,道:“我只不过是小惩大诫,她却擅自在凡界待了两世,两世,她都死活要跟在冰仙身边。”
“月牙是她,绿篱也是她!可见她的执念颇深。她回来了,你要好好开导开导才行。”瑾衡好意道。
宿昱轻笑,眸中划过一抹落寞,道:“开导?如何开导?若不是我命宜喜去将她押回来,还不知她要作甚?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就叫做有其主便有其仆!”瑾衡眯眼笑道。
“你说我无法无天?”宿昱侧目看向瑾衡,妖孽的脸庞上神色微沉,道:“小长生,你越来越不像你自己了。”
“凡界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瑾衡笑道:“你那么黑,天天待在我身边,我肯定也要变黑的。”
“你,你敢明目张胆的贬损我?”宿昱盯着瑾衡,吃惊道:“想往日,都是我损你,如今你还想爬到我头上来。”
“这有什么奇怪?”瑾衡言毕,顿时大笑起来。“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那我岂不是你师父了?”宿昱嘚瑟的跟着瑾衡大笑。
瑾衡微怔,立刻道:“那我就将你拍死在河边。”
宿昱闻言,愣了愣,当即反应过来,笑得花枝乱颤。
白沂赶到冥界酴忘台下,正是孟婆要送长冰上六道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