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吓着我们了。而且我大姊姊有病在身,可经不住你们这样惊吓。”薛梓蓉看向少年郎君,不悦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因薛蕴被薛梓蓉藏在身后,少年郎君并没有将薛蕴看清楚,因此忍不住朝前行了两步。
月牙和倩雁见状,慌忙挡在薛梓蓉身前。
少年郎君没想到月牙和倩雁如此护主,不由笑着朝薛梓蓉和薛蕴行了一礼,恭敬道:“我姓王,名弗凌。家父是本地县尉。”
王弗凌?家父是本地县尉。那就是说这个少年郎君是县尉王庆岘之子,就是那个被称作“王三郎”的王弗凌。薛蕴听王弗凌自报家门后,忍不住暗咐:她曾听说王弗凌不学无术,十分无礼,怎么今日看来,似乎与那些传言显得不同。
“原来是王三郎。”薛蕴不待薛梓蓉言语,将她拉到一边,朝王弗凌还了礼,道:“刚才不知道三郎是客,我家妹妹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王弗凌终于将薛蕴真容看清,不由愣愣立在原地,直到他身旁的近侍小五和六子伸手戳了戳他,方才回过神来。他早就听说西宁县薛家的女儿个个都生得貌美,没想到果真如此。“这位,想必就是长冰小娘子吧?”
王弗凌对薛蕴略有些耳闻,因他的阿耶王庆岘与薛蕴阿耶薛钊的私交不深。所以,他能得见薛家几位小娘子的机会也是少得屈指可数,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今日,若不是他缠着阿耶,自然也是来不了薛宅。
薛蕴含笑道:“正是。三郎,这边请。”
王弗凌身边的近侍小五与六子听薛蕴谦和的态度,不由互视一眼,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薛梓蓉没有注意小五和六子的举动,倒是月牙在旁看了个清楚。
月牙慌忙上前扶住薛蕴,拉着薛蕴避开王弗凌即将贴近的身子,笑道:“三郎,这边请。奴家小娘子身子不适,恐怕要慢些,不如你们先去主宅的厅中坐坐?”
王弗凌听了月牙之言,只拿眼看向薛蕴,没有应答。
薛蕴正欲答言,却不想被月牙抢先。“小娘子,你该回去喝汤药了。待你喝完药再去主宅大厅见三郎可好?”
薛蕴不知月牙为何总是阻拦,只得顺其意,点了点头,道:“得确,我是该回去喝汤药了。那三郎,就麻烦你先去主宅吧!”
王弗凌本来是想跟着薛蕴,没料到薛蕴和月牙根本就没有要邀请他入院一坐的意思,于是讪讪笑道:“难道长冰小娘子不住在主宅?”
薛蕴含笑道:“是的,我单独住一院。”
王弗凌听完,眸光没来由的闪烁起来,道:“这么早就为长冰小娘子另置一院,看来薛伯父是心疼你得紧啊!”
薛蕴颔首道:“自小,父亲就十分爱惜我。”
王弗凌轻笑一声,摸了摸下颌,道:“那我先去主宅大厅等你可好?”
薛蕴点头应道:“好。”
王弗凌又拿眼将薛蕴和薛梓蓉打量一遍,这才率着近侍小五和六子及另外三名家仆离去。
薛蕴见王弗凌及其侍从离开后,才看向月牙,道:“月牙,你刚才是怎么了?为何要阻拦我去主宅?”
月牙扶着薛蕴缓步朝小院行去,道:“小娘子,我觉得这个王弗凌不是什么好人。”
“为何?”薛梓蓉插言问。
“奴刚才看到他身边的两个家侍笑得十分诡异,仿佛藏着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月牙道。
“真的?”薛梓蓉再问。
“自然是真的。梓蓉小娘子,你也要多多注意才行。”月牙提醒道。
“好的,我会注意。你照看好大姊姊。”薛梓蓉侧目看向薛蕴,道:“大姊姊,我先过去瞧瞧。你慢慢来。”
薛蕴闻言,点了点。薛梓蓉即刻带着倩雁先行去了主宅。
月牙扶着薛蕴还未走近小院,就见鲁苒立在院门口。鲁苒看见薛蕴和月牙返回,立即奔了过来,道:“小娘子,刚才阿郎派人来请你去主宅,说是王县尉带着他的宝贝儿子来做客,让你们姊妹几个去陪一陪。”
“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见过王县尉的宝贝儿子了。”薛蕴笑了笑,提足进了小院,道:“替我梳洗梳洗,来个精神点的装扮。”
月牙忙应了声“是”。
鲁苒闻言,赶紧去后厨端来热水,又帮忙选了套应景的衣裳。
薛蕴梳洗换装耗时差不多两刻钟,薛钊竟令家仆过来唤了两次。月牙问了缘由,才知是王弗凌所求。
“这个王三郎,真是对他无语了。”月牙不悦的替薛蕴整理裙裾,忿忿道。“明知道小娘子有病在身,还三番五次的着人来催,烦不烦啊?”
薛蕴闻言,没有言语,只是笑了笑。她醒来就被月牙告知,因她得了失血症的缘故,她的祖母李月琴和父亲薛钊为了让月管事将她救活,所以就做主将她许给了月管事成为他的准娘子。她对月华没有心生喜悦的畅快,仅仅只是不讨厌而已。薛蕴时常能在月华的眸光里、神情中察觉出一些蹊跷的意味,偶尔还能品到一抹似有似无的危险气息。哪怕这些暂时都没有任何证据,但她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一定会弄清楚,在她家的这个月华跟海州兔儿山的月华到底是什么关系?
薛蕴由月牙扶着去主宅大厅时,薛家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哪怕是传言说得了怪疾的杜灵云和付廷琳也都带着面纱出席了迎接王庆岘和其子王弗凌的盛宴。
胤沧看见薛蕴进门,立刻上前将薛蕴揽在怀中,护着她坐在了李月琴身边。
王弗凌十分诧异胤沧对薛蕴的亲密举动,而且还发现薛蕴对于胤沧的触碰没有丝毫不喜,心中难免浮起疑虑愠意。“月管事与长冰小娘子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啊!”
薛凝香原本就不满意薛蕴近水楼台先得月,抢了她相中的月华。她此刻听见王弗凌问话,立刻道:“三郎你不知,这位月管事是我家大姊姊的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