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纭继续道:“二堂兄问你,他今夜忒高兴,要跟敖八郎斗酒千杯,待到启明星照亮后,辰时再归屋可好?”
高玉湘笑着接言道:“这话听起来怎么跟恳求自家娘子似的?哈哈哈。”
众人听完高玉湘之言,跟着大笑起来,并且时不时还拿言语调侃薛蕴。
薛蕴压根儿就没朝这方面想,也就没明白众姊妹为何会笑话自己,待她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把醉意清醒了些,再将李瑾晟那些话仔细品了品,脸色顿时一红,嘟了嘴埋怨道:“我年纪小,你们就尽笑话我!”
李瑾晟见自己的话被姊妹几个一通乱解,害得薛蕴陡增烦恼,赶紧解释道:“长冰,我并非此意。我是……”
薛蕴既然知道了自己被众姊妹哄笑的缘由,自然不会再多停留片刻。她捂住双耳,大叫着“我不听我不听”,然后望着大厅门跑去。立在一旁的月牙见状,慌忙跟了上去。
“长冰……”众姊妹忽见薛蕴害羞跑开,不免又笑了一阵,不料须臾后,就听见跑出厅门的薛蕴传来一声惨痛的“哎呀”。众人闻声,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全部涌向大厅门口,欲看个究竟。
“小白,小白,你等等我。”
众人迈出厅门,刚好看见那匹白马驮着摔晕过去的薛蕴朝着桃花别院渐行渐远。而月牙在其后追赶不上,只能气恼的大声呼唤白马名字。
“二郎,今夜不如到此为止。”负屃见薛蕴离开,无心再与李瑾晟斗酒,遂道:“改日,我请二郎尽兴豪饮如何?”
李瑾晟因自己失言惹恼了薛蕴,心中正自责,听负屃说要离开,也没有阻拦,微醺的脸颊上依旧红晕飘飞,拱手道:“那就不远送八郎了。”
“来日方长,二郎。告辞。”负屃言毕,率着青蠡离开景园。
李福见李瑾晟未再与负屃继续斗酒,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忙命人将两只瓦盆中的水酒连同桌几上的残羹冷炙一块儿收拾干净。
筵席结束,众人都各自回房歇息下。
翌日。
薛蕴醒来已是巳时末,虽然脑袋不疼,但依旧有些晕眩。她见月牙正在收拾她昨晚所穿的那身衣裳,遂问:“昨夜我是如何回来的?”
月牙忽听薛蕴问话,心中一喜,赶紧跑过来,拉住薛蕴的手道:“小娘子,你可吓死我了!”
薛蕴听罢,惊问:“怎么啦?”
月牙立刻眉飞色舞的将昨夜薛蕴跑出大厅摔倒及薛蕴被白马驮回桃花别院时还呕吐了白马一身的经过说了一遍。“好在小娘子你跑出门口是摔在了小白身上,要不然,还不知你会将自己跌伤成什么样子呢?”
“难怪我没有感觉到痛,而且身上也没有明显淤青。”薛蕴在心中暗自庆幸了一番,笑道:“小白还真懂事。”
“那当然啦!”月牙尽管不喜白马孤傲偏执的性子,但还是忍不住替白马人精似的行为感到骄傲。“小娘子你是不知道啊!昨夜你在厅中与各位姊妹饮酒时,小白就安静的守候在门口,那专注的样子一点都不比一条护主的家犬差。”倘若白马知道月牙将它与李府上的两条狗子相提并论,估计不把月牙的两条腿撵断是不会罢休!
薛蕴诧异道:“真的?”
月牙笑道:“自然是真的。奴又没有饮酒,看得可真切了。”
薛蕴听完,竟怔怔无语。想她刚到李府时,外祖父就曾对她说过,不要小看一匹马儿对主人的忠诚,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了。其实,她十分好奇小白的择主标准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