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香被薛蕴戳中念想,立马强作笑颜,改口道:“大姊姊,你多想了。我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吃掉你的心肠!”
薛蕴轻笑道:“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做派,未来大有可期啊!”
薛凝香自知薛蕴是在嘲讽她,心中不免满生怨意,但记起薛蕴之前提醒之言,实在不敢再大声嚣嚷,放低声量道:“那就请大姊姊流年笑掷保重身体,看我未来可期如何?”
“四妹妹,你这句话说得极好。”薛蕴听完,含笑道:“人生苦短,相聚是缘;人生苦长,三起三落不到头。四妹妹虽与我同为薛家人,但在这姊妹缘分上,四妹妹还当真是有些寡情淡漠。”
薛凝香听完薛蕴之言,心中一怔,片刻后反驳道:“难道你不是?”
“我还真不是。”薛蕴抬眸,看定薛凝香,道:“若不是你事事都逞强好斗,想要高过我一头,你心里哪会生出如此多不平衡的怨气来?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作为薛家大姊,曾何时待你不薄了?如今在此,我还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收敛自己的言行。”
薛凝香被薛蕴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心中尽管万千不服气不甘心,但是却要努力强忍,那只握住薛华麟的手不自觉间竟加重了力道。
薛华麟被薛凝香忽然增大的力道握得手腕一疼,忍不住大叫出声。他赶忙将自己的手腕从薛凝香掌中抽回,怒瞪一眼薛凝香,道:“你吃了瘪,握疼我有什么用?”
薛凝香听罢,立即回瞪薛华麟。
薛华麟见状,不满的将脸迈向一边,却也没敢再与薛凝香多言。
薛蕴见此间气氛忽然沉温,遂回头拿眼看向月牙。
月牙接到薛蕴递来的眼神,忙会意的从房中抱了件月白色外袍出来披在薛蕴肩头。“小娘子,恐怕要开宴了,你难得来海州一回,还是早些去陪陪李家两位老大人吧!”
薛蕴听罢,微微颔首,携着月牙与薛凝香等人错身而过。那匹白马晃了晃双耳,从容的跟在薛蕴身后朝院外踱步而去。
薛华麟对那匹白马十分喜爱,见到白马不仅没有上辔鞍,还不需人牵行就能乖巧的跟在了薛蕴身后,不免心生羡慕,转身追着白马去了。
薛凝香见到薛华麟跑开,回首对站在原地的薛海悦和薛梓蓉两人斥道:“还不走?等着人请吗?”薛凝香话毕,率先出了院门。
薛海悦闻言,脸色毫无波澜的跟在薛凝香身后离开。倒是薛梓蓉,竟俏皮的冲薛凝香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海州李府.景园。
因景园是李达康、刘湄常居之地,所以在结构陈设上皆按照他们的喜好布置,尽管亭台楼阁、水池花谢齐全,但因李达康曾为武官,园中各处均陈兵书、器械,实在少了些许闲情雅致。
近年来,李达康的腿疾越发严重,无法自由外出,但凡外出只能乘坐轮椅而行。李达康为了少些麻烦,便尽量深居简出,加之长子李致林英年早逝,次子李致禹远在坪洲为官,这李家两府中的诸多家事竟没有一个子辈承担。
李达康原本是想将这两府事宜交由李致林长子李瑾学打理,但这李瑾学对治家毫无兴趣,只喜外出游历经商,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李达康不得已,便将诸多事宜交由长媳戴熙打理,但戴熙身为妇人,出门与人打交道难免有不方便之时,最终,这项重任就落在了李瑾晟的身上。好在李瑾晟勤勉好学,在学业治家上均能做到两不误,让李家两府在这些年来平稳顺畅,倒也没有太大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