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直接被慕泽的话给弄懵了,随即反应了过来,接过了慕泽手中紧紧攥着的杀猪刀。
她的指尖碰触到慕泽的手背,一片寒凉,他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胡三娘知道他撑不住了,随即举起了杀猪刀指向了那几个已经看呆了的恶徒。
那些人虽然恶,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本事,也就是仰仗着自己比其他人年轻力壮,下手狠辣一些。
身上并没有什么厉害本事,平日里都是在地里面刨食的泥腿子,哪里会什么武功。
他们也就欺负欺负比他们更加弱小的人罢了,如今遇到了更厉害的亡命徒自然是吓傻了眼。
此番不想这个看起来病得快死的男人,居然一刀就将他们的头儿砍死了,他们到底是怕了。
再看向胡三娘,一个女人家敢带着个生病的在这乱世走动,怕是行走江湖的豪客。
胡三娘强行压住心底的恐惧,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杀猪刀上的血迹,缓缓抬眸看向了面前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早已经招架不住了,腿肚子都微微打颤。
胡三娘刚要挥起手中的杀猪刀,那几个人突然没命的冲出了庙门,瞬间冲进了夜色中。
竟是连他们之前抢过来的那些东西都来不及带走。
胡三娘眼睁睁看着那些人逃得无影无踪,这才惊觉脊背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冷风一吹浑身不停的打摆子。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转身忙将慕泽扶住,却发现他早已经晕了过去。
“喂!不能在这里睡!你刚杀了人,得走!”
胡三娘忙将自己的包裹重新拿回来,用冷水沾湿了帕子给慕泽擦了擦脸,将他扶着坐好,帮他将腹部渗出血的伤口重新裹好。
慕泽缓过来一口气,点着那些歹人落下来的东西:“一起拿上。”
“不,那些都是不义之财,指不定死了多少人,晦气!我只拿属于我自己的那份儿。”
慕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胡三娘,骂了她一句有病,却因为声音太过微弱,感觉像是撒娇一样的嗔怪。
胡三娘看得有些心疼,扶着他的手臂走出了庙门,低声笑骂道:“柔柔弱弱的一个人,竟然敢杀人?”
“你是不是刚才担心我,才会这般的勇猛?”
慕泽咬着牙吸了口气低声道:“你委实……委实想多了,我只是瞧着他们不顺眼……罢了。”
胡三娘抿唇笑了出来,扶着慕泽出了庙门,这才发现刚才那些人跑的太快,还落下来一头驴子。
一定是那头目不知道从哪儿顺走的,她当下也不客气了。
扶着慕泽上了驴子,她牵着驴子在前面走,慕泽不用走路倒是舒服了许多。
看着夜色中走在驴子前头的女子,身姿挺拔,走得分外稳健,宛若她牵着的是整个世界。
慕泽心头有些怪怪的,出声道:“一会儿你也上来坐,这么走下去脚掌怕是也磨起了血泡。”
“血泡算什么,”胡三娘摆了摆手,“大不了挑破了,接着走。”
“当年我带着四个弟弟从陇州避难,一路上吃了我这一辈子的苦,以后再有什么苦我也不怕了。”
“况且你病着,那驴子吃不住两个人的力,你坐吧,我走着就好,总不能让你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