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朝廷要为两国皂角生意修官道的事情,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叶霓知晓也不奇怪,何况两人闲聊时也谈过此事,一致认为大有可为。
谢长安道:“此事牵扯颇广,吏部的人还在加紧做汇报。”
叶霓颔首,亲自在大庸朝做过官的她还是清楚的,这时候虽说科技不发达,可制度流程半点不差,并非后世以为的那样冗余。
何况修官道本就是大工程,后世要动这样的工程尚且需要经年累月,何况是生产力低下的古代?
吏部现在在紧急加班加点,目的就是要拿出一个合乎心意的方案,比如要用料多少,徭役多少人,时长又需要多久?林林总总,非一日之功也。
何况工程一开就牵连颇广,不仅仅是吏部的问题了,造价几何,何时能回本,于民生是好是坏,又于国库财政紧密相关,还会牵扯到许许多多的地方官僚。
若是没有极强的统筹规划能力,只怕这工程就要砸在手里了。
叶霓瞥了身旁的人一眼,他还是淡淡的神色,只是眼下的乌青暴露了他的疲倦。
也是,这样大的工程,从盛京往西北一路修去,绵延至关外,足有千里之遥,动工巨大,朝中从去年冬末开始,在是否要修官道一事上就吵得不可开交,现在虽说皇帝的诏书已定,可一提及此事,双方还是一点就着,由此可见争议之大。
一个弄不好,劳民伤财的帽子就要扣在他的头上了。
叶霓有点心疼他,皇天贵胄的尊贵她没感受到,反倒更多感受到皇子身份带来的责任与压力。
“听闻三皇子负责南下赈灾,这样好的差事,你为何不争取?”
谢长安笑了笑,他一脸倦容,可身姿如松。
“赈灾一事自然讨好,可不讨好的事情也要有人去做。”
何况此事本就是双刃剑,虽说又苦又累还不讨喜,但若果真办成了,那么这条官道上的地方官,自然与他一心,届时还有谁能动摇他的地位?
皇后不能,皇帝亦不能,更不需可笑的联姻来维系他与臣子的关系,届时那高位,除了他之外,旁人坐的上么?
思及此,他眼睛亮得惊人。
叶霓默了默,问道:“好,那我可以帮上什么忙么?”
直白来讲,自打来了盛京之后,两人的关系一下扭转了,此前在仓河村,处处都是叶霓帮衬着他,可一到盛京反倒颠倒了,处处都是谢长安护着她。
叶霓也是有点憋屈的,本以为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谁知谢长安居然真的点头:“有一事可能确乎需要三娘相助。”
“何事?”
谢长安上前附耳了几句,叶霓挑眉,却也应好,毕竟这事儿对她而言也称得上是专业对口。
两人正说着,皇城的大门就到了,叶霓刚掀起马车帘子,就见李公公在一旁候着:
“李公公?”她诧异道。
李公公和和气气地也应了声:“哟,皇子妃您可总算来了,快些随杂家来罢,可莫要圣上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