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般定了下来,告知时叶霓特意将二人都唤来。
四娘自是欢喜,五郎却出乎叶霓的意料。
本以为他会哭会闹,又或者是耍耍小性子,但他都没有。
“这是阿姊应得的,我为何要气?”
四娘拍了拍他的脑袋,似乎在说确实如此。
叶霓看姐弟两和谐的氛围,也颇多感慨,养娃就是这样,娃娃总是不知不觉间成长的飞快。
去年四娘还比五郎高一个头,到今年冬天,两个娃娃瞧着就一般高了,因为叶家伙食好外加耶娘都是高个子,因此姐弟两人都出落的好。
若非四娘生性太过跳脱,只怕如今也有媒婆上门主动帮着说亲。
至于五郎,亦是相貌齐整,年岁小小,眉眼间却沉稳有度,举手投足间颇有些书卷气。
不得不说人读的书多了就是不同,如今五郎正经求学不过一年有余,瞧着就与同岁的儿郎不一般,难怪最近村子里好些人家都四处打听着,也想把自家的娃娃送去读读书。
本来么,这种风气是也有,但大多是在农闲的时候,也并非正经求学,不过是送娃娃到启蒙先生那儿,不求别的,但求能识字明事理即可。
但近来仓河村村人的求学风气尤其兴盛,别说是季波了,就是过来看她笑话的那些个世家子弟,也时常被村人塞些吃食物什,只求能帮着指点一番自家娃子。
赵家村的庄先生,听闻今年更是新招收了不少学生。
除开五郎求学的成果大家有所目睹之外,最本质上的原因,还是周遭一带的人家富庶了,兜里有子儿了,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就是这么个道理。
物质富足后,人们才有闲心去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不然都是白谈。
别人家如何叶霓不知,但季波如今是五郎名义上的师长,两人此前虽有过龃龉,但这时候的人注重名节,又尤其看重师徒情谊。
她想了想,就委托胡四从汴州买办些上好的宣纸和墨条,又自己添了好酒好肉外加几锭银子。
谁知准备得当却扑了个空,刘大郎道:“近日季先生都要到深夜才会归来,白日在何处,我等都不知晓。”
“为何?近来天气严寒,季先生有腿疾,怎得还会外出?”叶霓奇怪,可季波究竟去了哪里,连负责扫撒的客房小厮也是不知。
论起来季波的腿疾还是五郎发现的,言说季先生散学后爱好不多,无外乎是看书写字,偶尔作画几幅,只是有一个共同点。
每到雨天,季先生就格外爱饮用酒水。
谁说对他们这种读书人来说喝喝酒都是个时尚单品,谁要是不会饮酒,说出去都是要叫人笑掉大牙的。
对于季波喝酒,叶霓表示很理解,但是考虑到自家娃娃还被他教着,外加五郎年岁尚小,若是小小年纪学坏了就不好了。
多重考虑之下,最后叶霓还是问了缘由。
不问不知晓,一问那是吓一跳。
盛京人爱美,名人雅士之流更是如此,原来季波刚考取功名后,为了融入这群雅士一度跟风效仿。
脱脂抹粉都是早年玩剩下的了,盛京就是繁华,玩的也与众不同,个个都比着塞着,诸如冬日临江垂钓、赤足散发吟诗作赋啦、着鹤氅于山顶弹琴啦、又或者月夜登楼高歌啦,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季波想要出名,在玩上的尺度更是不小,什么潮流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