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定亲宴如火如荼,而远在关外的谢长安最近同样得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圣上对殿下献上去的良方大加赞赏。”
“我知。”他说道:“听闻这次三皇兄也很是赞同?”
金先生颔首,言说对于大庸而言,眼下确实不宜开战。
“如今的突厥王正值壮年,我大庸刚刚太平,百姓们也安居乐业,此时开战,只怕有失民心。”
他的意思很清楚,三皇子反常地对谢长安的想法大加赞赏,只是怕失去民心罢了,但谢长安却不这么看。
眼下他不能确定南宫蔓与他三皇兄究竟有甚瓜葛,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想到被关在牢里的韩文石,他的眼神深了几许。
再耐心些,迟早有一天,他会捉出南宫蔓背后的人,届时真相自然分明,究竟是巫蛊之术,还是甚使人意乱情迷的妖术,他都要一一毁去。
不管是他还是三皇兄,又或者是韩文石,都是大庸的未来,南宫蔓背后的人,只怕所图甚远。
但对方究竟意欲何为?是想搅乱他们大庸的政局么?
金先生对此毫无所觉,在他看来,不管是谢长安还是三皇子,又或者是反常的韩文石,都是少年人一时的情动罢了。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少将军情窦初开,言行有失也能叫人理解。”金先生摸摸胡子,一脸过来人的表情。
谢长安睨了他一眼,不欲与人多加争辩。
他打算去牢狱里会一会韩文石,论起来两人虽说都是年少成名,但交集并不多,他只知晓对方虽出身世家,但身上并没有许多世家子弟的恶臭陋习,相反,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难得的清流。
关外苦寒,八月中旬的日子,白天酷热难当,夜晚则寒凉无比,牢狱的环境更是恶劣,狱卒们嫌麻烦,牢狱里只铺着浅浅一层的干草,扫撒起来也躲懒得很,只是粗略地打扫了前面几个,越是往后,环境就更是脏污不堪。
有时候关押进来的罪犯还剩一口气,进去住了两日就能耗去半口气,若是遇上伤口化脓,那也是家常便饭,不被虫鼠啃咬就是走运了。
这次对韩文石,谢长安完全公事公办,狱卒们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因此也草草地将人关押在最里面,平日只是过去给食喂水,并不多加打扰。
牢狱里阴暗的很,越往里走越是闷热潮湿,还有浓重的腥臭味儿。
殷诚蹙着眉头,递上了面罩。
谢长安推诿了,“这种环境少将军都忍得,我为何不可?”
靠在脏污木栏杆上的男人睁开眼,声音嘶哑道:“殿下还请放心,家父最是通情达理,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他不会为难你。”
谢长安心道:人没死,自然犯不着鱼死网破,可若是自己带回的是他的尸骨,又会如何呢?
“我这次过来,是想问少将军一些事情。”
韩文石坐正了,他严肃道:“殿下请讲。”
他轻笑了两声,说道:“好消息是,突厥王如今不再追究少将军的鲁莽,圣上也有意与突厥重修旧好发展贸易,关外的这场战事,算是避免了。”
韩文石松了口气,还好是这个结果,若是关外因他而起祸事,只怕他死了都不足以谢罪。
“可惜还有个坏消息。”谢长安面色不变,直接告知对方,“南宫蔓死了,据说被突厥人分尸,死不瞑目。”
韩文石瞪大眼睛,他注意到对方的拳头攥得死紧,眼神中的愤怒与悲伤也是实打实的,但似乎与他预料的不同。
程度不对,若是他果真爱南宫蔓爱到发狂,甚至情愿为她违抗军令,应该不仅仅是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