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来报,言跟在南宫蔓身边的胡商,最近跑去了仓河村。
“他去作甚?”
“不知,听闻是在打探羽绒衣的生意,但最近又多次向三娘表明心意。”
“三娘呢?”
“并未搭理。”
谢长安放松了身子,“还有甚?”
殷诚道:“罗家二郎最近向三娘提亲,算么?”
他坐直了身子,又惊又怒,“这一个二个的,不知三娘对他们无意么?”
但谢长安身为皇储,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吩咐道:“这胡商不对劲,继续查。”
他倒是不怕对方冲着他来,但是这胡商究竟意欲何为?
一时与那南宫蔓纠缠,一时又跑去仓河村?
仓河村最近再亮眼,也不至于叫一个常驻盛京的胡商大动干戈去一遭罢?
除非,对方背后还别有深意。
他眸色深深,希望叶霓不要因为他被牵扯进无端的风波,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不得不说谢长安还是猜对了大半,奥斯曼确实来者不善,不过叶霓并不搭理他,村民们再怎么体谅,他终归是个外邦人,再继续痴缠下去只怕就招人烦了。
好在他客栈住得安逸,时不时还能与那汴州人士聊两句。
这汴州人士姓冯,家中排行第三,于是村人都称他为冯三。
要说这冯三,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冬末时一个人骑着马赶到此处,人总是发呆,旁人问话时都置若罔闻,但也不知是不是像刘大郎说的那样,客栈人多,人气足,在客栈住了段日子,会说话了,逢人也笑。
但年关也未曾归家,叶霓年关时本想着闭店,还是刘大郎劝住了,言谁还没遇过坎,自己在店里看着就是。
一来二去的,这冯三就与刘大郎有了交情。
冯三其实是个爱笑的性子,能看出他出身不凡,但身上没架子,日常就是捡着瓜子与刘大郎唠嗑,后面奥斯曼这胡人来了,又一直迟迟未归,于是冯三也以为对方是遭了甚难处。
“仓河村是个好地方。”他道。
奥斯曼点头,这地方日子富庶,民风淳朴,住着确实舒心。
冯三见他似乎没领会自己的意思,于是又道:“你呀你,三娘早已心有所属,我看你还是罢了。”
“不知对方是谁?”
冯三摇头,“我亦不知,只听闻旁人称他为谢郎君。”
谢长安走的时候他还没来,只听村人言对方是个罕见的美男,又有些才学傍身,因此叶霓痴恋着他。
奥斯曼打探道:“三娘倾慕与他,不知对方是甚反应?”
“唔,早前两人定下婚约,后面似乎又毁去了,不知甚缘由。”
在冯三看来,那谢郎君未必就有村民口中那般好,仓河村虽说富庶,但终归是小地方,对村民而言,能读书识字的就是有大学问。
而且农户家的嫁娶虽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终归与大家族不同,若是儿女相看不上,半途毁去了也屡见不鲜,规矩限制,也远不如大家族多。
他阿耶也为他相中了一门亲事,只是刚到提亲环节,自己就溜之大吉,不知那贵女是否会因此遭人口舌……
冯三惆怅着自己的过去。
而奥斯曼,他则是在思考这事儿究竟该怎么办,他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于是他又去找了一次叶霓。
叶霓也没避着他,将人带去了之前搭建起来的棚子。
这棚子早先是建来分豆腐的,等客栈开张后,这地方就专程用来谈生意。
谢长安临走前,又在棚子四周添加了竹帘子,这样刮风下雨都进不来这棚子,冬日里烧一个炭火,人坐进来也是极暖和的。
她身子还是差些,因此初春的时令棚子里还烧着炭火。
旁人一见,就知晓两人是要聊正经事儿了。
“大人找我,究竟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叶霓不语。
奥斯曼也见好就收,上次自己刚开个头,结果对方扭头就走,这事儿也叫他苦恼了许久。
既然对方不吃打迂回这一套,他索性也就直言了。
“三娘,你知晓谢长安罢?”
“我知。”
“那你可知晓他的身份么?”
叶霓蹙眉,“莫要再绕弯子,我家里营生多,没空与大人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