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能如此,叶霓谢过后也归家了。
只是她越想越不对劲,李家庄不比仓河村,往来的都是村落里的人,若是有甚生面孔,村子里的人也一定会警醒些,可她细细问了,最近李家庄并无生面孔出现。
二娘也觉得奇怪,道:“狗儿也不是个傻的,那日天也不黑,怎会无知无觉地被人强略了去?”
“会不会,是熟人作案?”
二娘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道:“你与我说就罢了,出了门可千万别提。”
叶霓沉默,她自然知晓,这年头十件案子能查明一二,就已经算是查案高手,若是案子没查明白,自己的言论又外传,日后李家庄的人定会记恨上她,反咬一口是她没看好娃娃都是轻的。
但这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压不住了。
她越想越有这个可能,田狗儿这样的野娃娃,能自力更生活恁久,肯定不是个蠢笨的。
对方既然敢抢娃娃,却不敢抢骡子,说明田狗儿没反抗,但骡子不同,牲畜的力气大,这人没有把握,所以才不敢抢。
有了这层心思,叶霓也开始打探起了田狗儿的过往。
刘大郎道:“狗儿么?他家阿公是个能干的,靠手艺到城里定居,可惜福薄,剩下的儿子有些痴傻,老两口没再要,一直带着儿子四处求医。”
若是现代,那还有些医治可能,但这样娘胎里带出的痴傻这时候怎么治?根本没得治。
于是一来二去的,耗尽家财,最后狗儿阿公带着儿子回到村子里,还说了一个瞎了眼的女娘。
“听稳婆说,狗儿娘亲胎位不正,生了狗儿就去了。”
“狗儿娘亲是哪里人?”
刘大郎犹豫着,反倒是二娘搭腔,她道:“与姨太一道来的,平日也寡言,除了姨太太,谁问话也不回。”
叶家那房姨太太,是李家庄的一个牙子说来的,那牙子信徐,人称徐牙子,虽说在李家庄也算富户,但因为他做牙子行当,在李家庄人缘算不上好。
听了这些,叶霓觉得有了些头绪。
她将自己的想法与亭长言说了一遭,两人都道昨日就翻找过了,但并未在徐牙子家中找到田狗儿。
“那牙子还气愤哩,言我与李亭长看低了他,要去官府告状!”
“他邻居呢?”
“并无邻居。”
徐牙子这行,带回来的娃娃也时常哭闹不止,而且这行当阴损,李家庄的村民都不愿意与他做邻居。
叶霓沉默了片刻,又问能否问问徐牙子。
“自然,但他这人蔫坏着,三娘还要小心周璇。”
“我知,多谢亭长大人。”
一行人赶到徐牙子家里时,他正准备赶着驴车往外走,一见李亭长也在,神色中就多了些慌张。
叶霓没错过这一点,这徐牙子就算没强略田狗儿,但肯定多少知晓些,不然不会心虚。
徐牙子是个中年汉子,精瘦精瘦的,板牙黑黄着,一见两亭长赶来,他面露不悦,“我家没有田狗儿,大人不是搜过了么?”
她上前道:“我知,但娃娃丢了也是大事,狗儿走丢那日,你在作甚?”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答话?”
李亭长厉声喝道:“答话就是,莫要耍心眼。”
这徐牙子还是畏惧的,于是乖乖答了,言自己常年在外做活,不过是年末归乡过个年,那日自己在家里做吃食,并未出门。
“里面我能进去看看么?”
“大人都搜过了,还要进去做甚?”
但无奈两位亭长在这儿,最后徐牙子迫不得已,还是带叶霓进去了。
“你这小娘子瞧着娇贵,可别怪我没提醒。”
被这么一说,李亭长也生出犹豫来,小声道:“里面都是要卖的娃娃,徐牙子对他们动辄打骂,三娘当真要去么?”
“去。”
话已至此,只得开门叫人进去,里面乱糟糟的,还有阵阵恶臭,院子里拴着许多神色麻木的娃娃,有些精神瞧着尚可,却被堵上了嘴巴。
“这是……”
被恐吓了几回,徐牙子也乖觉了,赔笑道:“哦,那娃娃生性好斗,若是不这般,与人缠斗,咬也能咬下一层皮来。”
听这话时,叶霓瞧见那娃娃目露不屑,似乎不以为然,于是她故意提了一嘴。
“昨日下午,你就是做饭给这群娃娃吃的么?”
“是哩,娃娃们遭遇可怜,我对他们都是极好的。”
果然,那堵上嘴的娃娃更为气愤。
叶霓道:“把那孩子嘴里麻布拿下。”
徐牙子脸色变了,他叫骂道:“你这女娘怎得不知好坏,早就言这娃子凶悍,我不去!”
“你不去,那我去。”
他冷笑,“亭长大人瞧好了,若是这女娘有个好赖,与我徐牙子一点关系也无。”
听了这话,两位亭长也想劝着,但架不住叶霓铁了心。
那娃娃闻言也是目眦欲裂,瞧着颇为吓人。
叶霓扯下麻布,娃娃破口大骂,“你这撮鸟,我们两天都无吃食,也好意思贴金,我呸!”
两位亭长目光如炬地看过去,徐牙子撑不住,将事情一一言说了。
原来那晚他哄骗田狗儿,言自己这处还有他娘亲的旧物什,叫他过来取。
只可惜这徐牙子许久未归乡,不知田狗儿如今养在叶霓名下,更不知叶霓彪悍的名声,还以为田狗儿是个流浪的娃娃。
“那田狗儿在何处?”
“许、许是在汴州,我知他年岁不足,于是卖了一两银子,那牙子将他转手到汴州发卖,言那儿有门路出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