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不开眼的老头儿，不开眼的走过来，不开眼的坐在星眸和绝顶的中间。
星眸看着滴漏，心里焦急，盼着老头儿快点儿走开。
老头儿端详着星眸，啧啧地咂着嘴。星眸不高兴了：”老爷子，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老头儿火了：“小姑娘啊，过分的是你啊。你买了汤中牢丸，你只吃馅儿，你把皮儿扔了。你说你过分不过分？这是咱穷人该做的事吗？浪费粮食，对咱穷人来说，那是大罪！小姑娘，你这样败家，哪个小伙子敢娶你？”
绝顶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星眸怔怔地看着他。她怔怔的，不是因为不解其故，而是因为，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子时之前不能订婚，会有厄运……他居然满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她……他还有闲心拿她开涮……
绝顶笑够了，对不开眼的老头儿说：“这位姑娘从北疆来。她没吃过中原的小吃。她不懂汤中牢丸的吃法。我刚才戏弄她，说只能吃馅儿，不能吃皮儿。她信以为真了。”
这时，远处传来子夜报时的钟鼓声，星眸明白，她最担心的午夜子时，到底还是迎来了失望和绝望……
这位好强的姑娘，最终没能战胜宿命。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空空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远处，小店厨房的炉火，噼里啪啦生气勃勃地燃烧着。
星眸心里的火，却已被冷水浇灭。
绝顶还在滔滔不绝：“星脉语，你看，子时到了，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你也没倒霉啊。别信那些疯歌道世的迷信。那些神谕，那些宿命，都是假的。信那个，太傻了。”
星眸是不肯认命的姑娘。她振作起来：“钟鼓声还在响，子时正刻还没过去。会有少年郎向我求婚的。”
绝顶很得意：“我刚才去了柜台一次。你以为我是去催饭？不是的。我找了店家老板，给了他一百贯钱。他把店内的少年郎都劝走了，还派了个店小二，站在门口，不让想来吃饭的少年郎进店。别迷信。小姑娘。”
小姑娘原本就没指望那些不不认识的少年郎。她的目标人物，就坐在对面。
星眸听着钟声，想着终身，祈祷着众神，开始对绝顶终审：“凌哥哥，你就是少年郎啊。子时正刻就要过去，你向我求婚吧。我会立刻答应。十年内不能结婚的宿命，就破除了。”
绝顶态度诚恳地站起来：“星脉语，我的青梅姑娘，十年前，初相见，青梅雨，青梅花……”
星眸急得直跺脚：“钟声快结束了。废话少说。正题，正题。”
绝顶真诚地说：“我真的爱你。星眸也只是你的影子……”
星眸急得抓紧水杯。杯中水在颤动。
绝顶不再废话：“今生今世，我愿娶你为妻，不做其他人想……”
星眸开心地哭了。
绝顶当即反转：“不过，今天不能求婚。你说的算卦，宿命，十年内不能结婚，那是迷信。不能信那个。星脉语，等明天清晨，我向你求婚，正正式式……”
钟鼓声，结束了。子时正刻，过去了。
星眸绝望地站起来，愣了片刻，自嘲地淡淡一笑：“我真可笑。”
绝顶没理解女孩子这句话的内涵，还以为她意识到不该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