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花拂柳的蝶舞双双后,星眸装得有些疲惫。她娇喘微微,胸口起伏,两眼里却熠熠闪光,写满了不实在的崇拜。
大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绝顶意气风发。
两人含情对视,都羞红了脸。
星眸的裙摆上,绣着一朵朵飘坠的青梅花。绝顶看得呆了。
当初,凌迟判断:星眸做这个裙子的时候,完全是无意识的,绣上了青梅花。
凌迟判断得很对。星眸没有刻意去记十年前的青梅雨和青梅花,但是,青梅雨和青梅花已经成了她的潜意识,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绝顶一直看星眸的裙摆。星眸误会了。她带着酸意,试探着问:“我的腿,不如江南的幽竹姑娘好看,是吗?”
绝顶脑子全在青梅花和青梅雨上,对竹子……想都没想。他跳过竹子问青梅。他对竹子的不感兴趣,让青梅姑娘倍感开心。
星眸语气欢快:“凌小哥哥,你能教我轻功的法门吗?我师父从没教过我。”
绝顶随口问师父是谁。之前的行动过于顺利,星眸得意了,出错了。她不按脚本,说了实话:“我师父是安西都护府的名宿,名叫穹庐敖包。他是素知心叔叔的师祖,是任之初爷爷的师父。”
绝顶是小骗子出身,不是好糊弄的。他当即皱眉:“你师父是穹庐敖包……穹庐敖包老爷子不是你父亲吗?”
星眸心里一慌……随即稳住了:“是啊,穹庐敖包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父亲啊。谁规定父亲不能当师父?王羲之就是他儿子的师父啊。”
这个破绽,被轻易地遮掩过去了。
凌绝顶为姑娘讲解轻功的入门心法。他讲得很细,很易懂。姑娘却支着下巴,脸颊通红,心不在焉,神飞天外。
姑娘满脑子都是爱情,学轻功只是接近他的一个托词。坐在心爱的少年身边,姑娘只觉得脸发烧,头脑也不清晰,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情郎讲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凌绝顶哪里了解这种少女情怀。见姑娘心思不属,他大为不满,心想:“真不尊重人,想跟我学轻功,却又心不在焉。这是好学生的表现吗?我真心诚意,掰开揉碎地讲,她却丝毫不珍惜。”
远处,帐篷内传来众人的欢笑声。凌绝顶推了推姑娘,将她唤醒:“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星眸红着脸点点头,脚步像踩着棉花一样走了。
凌绝顶望着她的背影,心想:“以前总觉得星眸的容貌举世无双。现在看来,我错了。这世界上,是天下有双的。有李星眸,还有穹庐星脉语,两人生得一模一样,这真是天大的奇事。”
他叫住了星眸:“星脉语姑娘,十年前,你去过……”
还真像叶护说的,星眸花痴病种,急不可待。她抢着说:“我去过,我去过。”
绝顶愣了一下。他还没说去过哪儿。
星眸眼里涌现出泪光:“我去过,十年前,曜天眼天坑。我去过,那连绵的南方细雨,那飘落的南方青梅花……我去过,天坑里的小石磨,我去过,天坑里嚼着花,忍耐着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