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之洗漱完了,换上百司卫的衣服,这才恢复了点风度翩翩的模样。
夜晚的天气有点凉,穿着百司卫的麻衣,他感觉有点冷,学着江河几人蹲坐在篝火旁。
自己人看习惯了,张景之穿成这样却让江河几人频频朝他看去。
张景之摸了一脸,暗自心想刚才已经洗干净了吧。
不禁疑惑地问道:“你们老看我干嘛?”
江河笑呵呵地说道:“殿下几个月前还看不上百司卫,如今却穿上了百司卫的服饰,殿下还记得咱们的赌约吗?”
张景之尴尬地笑了笑,正色道:“现在京都已经没人提及这个赌约了,不过本宫自然记得。”
“那回了京都还比一场?”江河却是乐了,手指了指正在烧火做饭的那些人。
江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们皆竖着耳朵听着呢,听到江河的话,个个跃跃欲试。
张景之环顾一圈,顿时泄了气,挥挥手道:“算了,本宫认输。”
不是他对东宫的侍卫没有信心,而是被一群狼一样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
百司卫的人听到张景之这样说,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又继续该烧火的烧火,该做饭的继续做饭。
几人沉默了一会,张景之开口道:“父皇让你快点回京,要不然就要送你去养马了。”
江河却答非所问地说道:“陛下这几日怕是焦头烂额了吧?”
张景之苦笑着说道:“你也知道啊?就这样你还不快点回去?”
江河反问道:“我回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张景之顿时哑言。
是啊,江河回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那么父皇一直催促着江河是为什么呢?
他垂着头想了一会,却丝毫没有头绪。
于是,转头望向江河,却见他正笑吟吟地凝视着自己。
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看我干嘛?”
江河笑而不语,不禁暗自摇头。
皇帝把太子关在京都里,已经把他的思想都禁锢住了。
朝廷沉寂太久了,每个人的眼中皆是国内四海升平,百姓丰衣足食,歌颂皇帝的仁德。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皇帝真的需要江河归京才能解决这些问题,那么皇帝也不用做了,国家早已垮了。
朝中那么多能臣干将,他们能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吗?
他们是不敢说,而皇帝是不能说。
真的像张景之进言的那样彻查官场腐败吗?
这里面盘根错节,牵扯得太多,皇帝需要一个基点,而江河便是这个基点。
江河从丰中来送口谕时便已看到了这一点,直到太子出现,他才真正地确定了这点。
皇帝不简单啊,这些事一直硬拖着,就是要等江河回去处理,正是要利用江河这个基点。
好做了万事大吉,做不好,正如江河所说的那样,他还是个未及冠的孩子。
大家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江河也正是看到了这点,才一直慢悠悠地赶路。
要不然他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抗旨不遵不成?
他有几个脑袋敢这样作死?
一群人围着篝火沉默不语,好似各有各的心事一般。
很快便听到‘当当当’的敲击声。
江河站身起来,笑道:“先吃饭吧。”
张景川笑嘻嘻的递给他一个崭新的瓷碗,也不说话。
张景之手里拿着瓷碗茫然地看着几人。
江河白了张景川一眼,这小子明显是让太子出丑。
张景川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