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血战之余,本已筋疲力竭。可见得赵子业现身,愤恨交迸,胸口好似烧着一团熊熊烈火,挺身和他战到一处。
赵子业背伤未愈,枪剑相交,真气受对手巨力激荡,不几合便觉胸口气血翻腾,说不出的难受。
他如意算盘落空,心里寻思:“我孤身一人,如此打将下去,哪讨得了好过?”
想抽身而退,可米入斗破城枪威猛凌厉,每一招发出,皆迫得他不得不全力应对,竟全然缓不过手来。
两人舍命相搏,但见枪影绽放,有如一朵浓云,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赵子业整个吞进去。
而赵子业掌上剑光,却似闪电一般,总能恰到好处地把浓云撕开,劈出一条出路来。
地面上落雪腾起,砂石跳脱,恍如一层淡淡的纱幕徐徐升起,将二人的身影吞没进去。
纱幕中当当响声不断,夹杂着一两声大煞风景的哀嚎:“救命啊,谁来救救本官?必有重赏!”
原来谭缜虽脱离赵子业掌握,可早吓得四肢俱软,比烂泥只多了口气,哪还动弹得了?只得大声呼救。
场上二人激斗,劲风凛冽,众亲兵还未靠上前去,便被刮得呼吸闭塞,只得踉踉跄跄地退下来。
张指挥使眼珠一转,将一柄挠钩接在长枪上,伏低身子,探长胳膊一通乱钩,把谭缜拽了回来。正可谓:虽无斩将夺旗之能,却有临危救驾之功。
谭缜劈头散发,一张脸上鲜血淋漓,全是砂石划出的口子,没一寸完好的地方。
他定了定神,嘶声喊道:“众儿郎,本官方才为歹人所迫,说的话做不得数,尔等切莫往心里去。”
众军面面相觑,轰然一声大笑。
谭缜心里寻思:“我今日官威折损了不少,这些手下,只怕再也使唤不动了。唉,保命要紧!”
他爬起身来,慌忙下令:“回府,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