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业斜睨谭缜一眼,昂然说道:
“寡人乃太祖嫡系子孙。赵光义这贼子篡了我祖上的基业,子子孙孙做了一百多年的伪君,如今也该把这座锦绣江山还回来了。”
米入斗耳音敏锐,听得清清楚楚,吃惊不小:“这狗贼称孤道寡,想当皇帝想疯了!”
谭缜尖着嗓子骂道:“胡说八道、大逆反贼,你不怕灭门吗?”
赵子业嘿嘿一笑:“灭门?那贼子百多年前已经灭过一次了,屠杀亲侄、亲弟,哪一件不是心狠手辣?”
他从怀中掏出那纸昭宪顾命,单手提起一端,展在谭缜眼前:
“本朝初年,昭宪太后临终前,命太祖兄弟三人结下了三传之盟。这是她的遗命,你瞧瞧吧!”
谭缜听得“昭宪太后”四字,心中一凛,知道此等宫闱秘事,自己哪怕只瞧一眼,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也就保不住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连声叫道:“本官不看、本官不看!”
赵子业道:“不看也罢,你磕头吧。”右腕一抖,昭宪顾命又缓缓卷成一轴,便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一般。
他左掌微微一探,一股内力凌空发出。
谭缜只觉顶门一热,也不知怎地,浑身半点力气也没有,就连喉头的气息也闭住了。
他本已跪着,此时身子向前一俯,砰地一下,一头磕在赵子业脚下。
左近的亲兵不知内情,还道他自行磕头,大为诧异。
一个副将喊道:“谭大人,这头磕不得……”话音未落,忽觉眼前一花,似有什么东西晃过,接着双膝一软,也拜倒在地。
赵子业身如青烟,瞬息间便绕了一圈。周围亲兵瞧都瞧不清楚,哪有半点还手之力?纷纷被制住穴道,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稍远处的众军听不清二人交谈,见主将前倨后恭,对着这丑八怪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皆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