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乌烈甩飞两丐,挺槊逼了上来。
米入斗挨了他一脚,大枪在地上一拄,嘿地一声忍痛站起,接着一招拒水断桥,铁枪斜劈而下。
这一招他初学时便已非同小可,同穆望川的苍龙重剑战成平手。
一年多来,每日勤练不辍,又数次以之对抗强敌,实已臻炉火纯青之境。枪尖上劲力喷涌,大有当年张翼德拒水断桥之时“纵千军万马,又能奈我何”的气势。
完颜乌烈暴喝一声,两条胳膊骤然涨粗了一圈,挺槊相迎。
枪槊尚未相交,其间已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之声。一个丐帮弟子正要上前偷袭,情知有异,急忙伏在地上。
只听耳畔轰然一声巨响,如天神打铁,震得他连滚几下,跌了出去。
圈中二人棋逢对手,皆以极雄浑力气,使极沉重兵刃,运极豪迈招式,战在一处。咣咣巨响接连不绝,震人脏腑。劲风凛冽,数丈方圆内,当者如被万刃加身。
此等情形,旁人即便有心相助,又如何靠得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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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正紧,北面的浓云有如一座座小山,层层叠叠地压了过来。雁门关内外,一片昏暗。
城外金兵见主帅飞马踏入城头,士气大振。
一队队赤身战士哇哇狂吼着涌上尸墙,在死人堆里东一窜、西一跃地躲避飞箭。黯淡天光下,恍如从尸体间陡然站出的死人一般,带着浑身鲜血,面目狰狞地向城头攀来。
墙头上,力士咯吱吱地摇动绞车,才将一锅锅热油吊上来,守军便三五成群地抢过油锅,望着攻城者兜头浇下。
滋啦啦的响声中,靠近的攻城者带着一身燎泡滚了下去,却马上有同伴填补过来。
陡然间亮光一闪,一道炸雷从浓云里劈下,正落在城头一个守军的矛头上。咔嚓一声大响过后,那人变作焦炭也似的一团,矛杆却呼呼地烧了起来。
紧接着,大雪纷纷扬扬地从浓云里飘下。
一个老兵嘟囔着:“雷打雪,人吃铁。今年兵祸少不了。”
蓦地里,一个金兵浑身挂满燎泡扑上城头。老兵捡起烧着的矛杆,往他身上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