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僵卧在地,双眼泪水充盈,望出去一片朦胧。
只听得一片“呛啷啷”的声音,夹杂着黄鹤等人的惊呼怒骂:
“来得好,小贱人自投罗网!”
“王公子小心!哎哟,被她捉去啦!”
“姑娘,我王家和你无冤无仇!哎呦别撅,我就这一只手啦!杨长老,你们快把马杀了!啊对,别全杀,留两匹!”
“杀马!快杀马!”
……
“咱们这些人都是木头雕的吗,怎么就让她逃了,还把王公子掳了去!”
“王公子虽然不成器,可王老侠只这一个儿子,他性命要紧!”
“还说什么,快点追吧!”
“喂,两个兔崽子,你们怎么不跟上来?再磨磨叽叽,老子赏你们一人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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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渐渐远去,四下里一片寂静。米入斗方寸大乱,黄若在他怀中留下的那片温热渐渐消散。
泪眼朦胧间,他似是什么也看不清,却又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许多:
金溪县外邂逅相逢、长白密林唇齿相依、蚩尤顶上朝夕相处、长生门里同生共死、山下疏林洞房春暖……
忽然,他手指动了一下,那心底里的声音终于喊了出来:“若儿,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为了我好,怎么不留下来陪我?我才不在乎什么狗屁侠义,我只在乎你!”
这几句话从胸腔里直吼出来,声音隆隆,直冲云霄,震得草叶乱颤、鸟兽纷纷窜逃。
他猛地撑起身体,跃上巨岩,但见遍地马尸,其间足迹杂乱,从两山之间穿过,在坦荡荡的高原上延伸开去。
跟着足迹一路狂奔,头顶忽而烈日当空,忽而阴云密布。到得傍晚时分,来到一片水草茂盛之地,长草没膝,足迹再难辨认。
米入斗站直身子眺望,见一处草叶乱动,情知里面伏了人,迈开大步奔过去。
却见长草中猛地窜起两道身影,埋头狂奔,正是闻平邦、古平国二人。
米入斗足下发力,纵到二人前面。双臂一张,二人不及掉头,被他抓了个正着。他沉声问道:“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