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率队绕过辽军左翼,向东疾驰。辽兵在驼群面前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再追逐他们?
驰出十几里,见身后尘头已远,才屯上一处小丘休整。
米入斗等人劫后余生,宛如做了一场噩梦。远远望见辽军同驼群厮杀,声势之大,实在是见所未见,皆惊出一身冷汗。
陀古兴冲冲地说:“大石将军,能让两只饿狼咬起来,我陀古算是服了你啦!”
耶律大石眉头紧锁,脸上毫无喜色:“陀古,你率人向东行五十里,再折向南面,该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大石答应你爹爹的事,算是做到了。”
陀古一脸错愕:“你呢,你干什么去?”
萧塔不烟眉尖一动,将耶律夷吾和普速完推到耶律大石身边:“你再抱抱这两个孩子。”
耶律大石将一双儿女抱起,亲了一亲,喟然叹道:
“你瞧那尘雾里挣扎的,都曾经是我的部下,是我契丹族的勇士,是我大辽的最后一支铁骑。他们要是全军覆没,我大辽再难复国。我得把他们带出来!”
猛地将两个孩子推给萧塔不烟。
耶律夷吾哭道:“爹爹,你去哪儿?”又扑了上来。
萧塔不烟将他拉住,瞥了耶律大石一眼:“你早去早回。”——便似一个农妇,叮嘱要外出劳作的丈夫。
大石虎目含泪,一提缰绳,头也不回地冲下小丘。
烟尘滚滚,大地苍黄,全成了厚重的背景,映衬着他孑然的身影,冲向那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米入斗热血如沸:“这才是好汉!这才是大英雄!”头脑一热,催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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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刺坐镇中军,见大群的骆驼撞了过来,全然不知厉害:“哈哈,干巴巴的肉脯吃腻了,传令今天全军吃烤驼肉!”
哪知驼群浑不畏死,只片刻功夫,便将前军冲开,闯进来乱咬乱踏。
辽军虽错愕不已,但军中多是久经沙场之人,初时慌乱片刻,便稳住阵脚,力战不退。
驼群如流沙一般漫了过来,将辽兵三面围住,只北面有个豁口尚未被堵住。
虎刺见那豁口渐缩渐窄,一心想逃。可想到自己是众军之望、万人之上的都统,怎么着也得抖抖威风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