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见大局已定,心里挂念着上官屏,悄悄奔了回去。
远远望见她仍缩在草窝中,浑身瑟瑟发抖。
米入斗唯恐吓到她,先扬声喊着:“我回来了!”才跳进草坑。
上官屏辨着声音,将脸朝向他:“你去哪里了?方才好大的声音,我怕得要命。”
“你别害怕,我去打了一仗。”
米入斗眉飞色舞地将事情讲了一遍,搀着她慢慢走回帐子。
上官屏紧张兮兮地说:“你受伤了么?流血了么?”探出手来,在他身上摸索。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流点血又怕什么,马革裹尸也是常有的事!”
上官屏捂住他的嘴:“呸,你若是不在了,我怎么办?”
仰着脸,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对着米入斗,似是能看到他一般。
米入斗见她目光空洞,心中爱怜满溢,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了她的秀发。
猛然间想起了黄若,心如针扎。才触到上官屏的发丝儿,便如摸到烧红的铁块般缩了回来,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上官屏立时惊觉:“师兄,你干什么打自己?”
“嗯,那个……好大一只蝇子!”
上官屏莞尔一笑:“嗯,那个……你又说谎。”
米入斗又被她识破,只得嘿嘿傻笑。
上官屏站起身来,正色道:
“你去打仗这么大件事,怎么瞒着我?我眼睛盲了,幸亏有你在身边照顾,心里很是感激。
你喜欢打仗,我就跟着你打仗。你喜欢喝酒,我就跟着你喝酒。总之你喜欢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带着,就像……”
她轻轻抚弄着手里草叶编的小鸡,头也不敢抬:“就像带着一只小鸡小狗一样。”
米入斗心头一颤,烦乱不已:
“我绝不能对不起若儿。可师妹眼睛盲了,更兼这世上只有我一人可以依靠。她这一番真情,我该如何回绝?”
他本就不善言语,此时更不知该说什么好。
二人相对无言。过了片刻,上官屏长眉一动:“有人来了。这次是两匹……三匹马。”
米入斗走出帐子,果然望见三匹马远远地驰了过来,只两匹上有人。
他心想:“师妹眼盲后,耳音越来越好。我在帐外都听不清马蹄声,她隔着一层帐子,却能辨出是三匹。”
马上之人驰近了些,才认出他们是那丹吉和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