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义匆匆跑回堂上,不敢直视师父师娘,把木匣往香案上一放,便要跑下去。
平重明喝道:“你小子跑什么?还不快把祖师像请出来!”
孙光义拜师之时曾见过祖师像,知道是一卷六尺长的横轴,上面画着华山派前三代共八名祖师。
忙打开木匣,将卷轴取出,双掌朝天,恭恭敬敬地高举过头顶。
一名充作赞礼的弟子立在香案之侧,朗声道:“跪拜祖师!”
孙光义双手各执一端,将那卷轴朝外,缓缓展开。
华山派众人皆不敢直视画卷,齐齐站起,恭恭敬敬地跪倒叩首。杨大海等一众宾客也振臂长揖。
孙光义心想:“管你什么师父、什么大侠、什么长老,这会儿还不全得向我躬身跪拜。”只觉平生扬眉吐气之事,不过于此。
忽听宾客中有人“咦”了一声,瞧着祖师爷画像,向旁边一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接着又有几人交头接耳,嗡嗡低语声越来越大,更有数人嘻嘻低笑,神色间全无恭敬之意。
孙光义心想:“我们祖师爷个个凸头凹脸、鼠须小眼,好似鲶鱼成精,我看了都想笑,也无怪你们。”
忽听师父白锐怒喝一声:“孙光义,你搞什么鬼,还不快退下!”
孙光义打了个激灵,正要将画卷收起,却听平精卫喝道:“且慢!”
接着眼前人影一闪,师娘甘白凤欺上来,抬手往画像上抓去。
哪知平精卫更快过了她,纵身拦在画像前。右手架开她这一抓,左臂回转,已将画像抢在手中,腕子一抖,卷做一轴。
甘白凤怒道:“老五,要翻脸么?”一掌向平精卫左臂打来。
平精卫右掌斜挥,“啪”的一声,二人手掌一对。
平精卫武功内力,本较甘白凤深厚,但身上内伤尚未痊愈,只这寥寥数招,便牵动伤势,登时胸口剧痛,脸上全无血色。
平重明怒道:“六妹,你怎恁地不讲情面!”
他为罢黜穆望川掌门一事,同平精卫闹得不可开交,但二人毕竟是亲手足,眼见弟弟神色痛苦,岂有不帮之理?
从椅上“腾”地弹起,蒲扇般的大掌一探,往甘白凤发髻上抓来,要将她拉回来。
白锐叫道:“大家住手!”
跃到二人中间,回臂遮住平重明这一招,趁势向前一飘身,左手疾探,食指已点在平精卫左腕“列缺穴”上。
平精卫只觉胳膊一麻,卷轴从指间滑落。
白锐一俯身,正要抄起,忽觉身侧劲风一掠,却是穆望川袍袖拂过。
那卷轴被袖风一激,向孙光义飞去。
孙光义正不知所措,忽听穆望川大喝一声:“接住了!”
孙光义吓得双手一哆嗦,正将卷轴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