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义吓得一跳,头撞在门洞顶上,道:“你别吓唬我!”
封师弟揉揉眼睛,道:“哎呦,眼睛都睡花了。你们不是三个人么,怎么就你一个回来啦?”
孙光义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便岔开话题:
“别人都跑哪儿去啦,这么紧要的地方,怎么只留了你这只瞌睡虫看门?”
封师弟道:“你倒是借着去少林报丧,溜出去享清净。这几天咱们山上可全都乱了套。
我师父出殡后,平四师叔和掌门师伯大吵一架,怪他不该放那姓米的畜生下山,以致我师父遭了毒手。你师娘也这么说。
平五师叔便去劝架,说掌门师伯也不是神仙,怎料得到那畜生恩将仇报?四师叔不听,反倒同五师叔大吵起来。这对亲兄弟最后撕破了脸。
掌门师伯本就懊恼不已,这么一来更是心灰意懒。当晚便留了张字条,说他甘愿把掌门之位让出来,就不辞而别了。”
孙光义嘿嘿一笑,道:“我师父说啥了?”
封师弟道:“白师叔说啥?他才不会说啥!他该说的,全都借着平四师叔和你师娘的嘴说了。”
孙光义道:“封师弟,你这话要让我师父知道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封师弟翻了个白眼,道:
“穆掌门走后,白师叔说派中人多事杂,没个做主的可不行。着急忙慌地定下来,要在下个月十六吉日另选掌门人。
平五师叔一人拧不过他们三个,一气之下,下山去寻掌门师伯了。四师叔和五师叔毕竟亲兄弟,放心不下,转头也下山,寻五师叔去了。
眼下山上只白、甘两个师叔,筹备立掌门这件大事儿。报丧的人还没全回来,便又得派人去报这个信儿。
山上人手不够,我一个人在这守了三天三夜,就算拿牙签儿支着上下眼皮,都能打个盹儿。”
孙光义道:“你说他们四个,谁能当掌门?”
“谁当都轮不到我当。”封师弟往下一出溜,接着道:“孙光义,你要是不急回去,就帮小弟值个夜儿,让我睡宿好觉。”
孙光义心想:“哼,你说得容易,只怕过不了三更,我这魂儿就得被吓飞。”
忙道:“我还得给师父复命去,可管不了你啦!”
匆匆往山上跑去,过了莲花洞,攀上西峰,远远望见南峰三顶,并列眼前。
华山五峰之中,以南峰最高,被尊为“华山元首”。
南峰共三顶:松桧、落雁、孝子。华山派弟子的居所,便散落在三顶之间。
孙光义见时候尚早,便倚树坐下,小歇片刻。忽的头顶黑影一闪,被罩进什么东西里面。
他心想:“混元袋又来了。”说道:“老仙长,是你吗?”
外面一个声音低低地道:“冤魂缠身,别做声。”似是个女子声音。
他心中一奇,道:“你声音怎么变啦?”
那女子嘻嘻一笑,道:“我是那老仙长的师姑。他那‘李代枣僵’的法子不灵,就从崂山把我请来啦。”
孙光义心想:“崂山华山,一东一西两千里,他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果然有些道行。”
只觉麻袋向上一动,似是被那女子背了起来。接着一颠一颠,不时在山石磕碰着,那女子似是向峰下行去。
他缩在麻袋里,磕得鼻青脸肿,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