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刚刚开始热闹,门前灯笼高挂,照亮灯下的各色女子。
胭脂香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味道,飘荡在空中,连同年节的喜悦,都让人心情亢奋。
达格尔快走几步,站到那片光影中,深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里的热血更沸腾了些。
门前拉客的女子看到他,赶紧过来拉扯,声娇体软,裹着香气,让达格尔浑身都热烫起来。
他顺势搂住一个最近的,拖着就往楼上走。
女子先是娇笑嗔怪,但慢慢就感觉不太对劲儿,有点慌乱。
用力挣扎几下,勉强挂着笑:“郎君,放开奴家,奴家自己走。”
达格尔根本不理,手上力道不松反紧,女子娇嫩的手腕上都被捏出几个青紫的指印来。
女子脸色泛白,被拖上楼梯,正巧看到平日经常找她的一个年轻公子。
“王公子!”
刚进门的王公子正想找她,四处瞧不见,一抬头看到她在二楼,身边还有个男人,女子冲一楼喊他,面露急切,眼睛都泛红了。/
王公子一看这还得了,立即一指:“你是何人?何姑娘是我的,放开她!”
达格尔现在如同站在火边,浑身滚烫,他倒不是非要身边这个女子,眼前有点发花,其实哪个也行,但听楼下王公子的叫喊,他就很是不悦。
“我先来的,我就不放,你能怎样?”
方丈此时已到门外,但他们是乞丐打扮,无法太靠前,赶紧招呼暗中的银锭。
银锭裹着缎衣,穿新靴子,胖乎乎的特别富态。
“快,快去,别闹出人命来,伤及无辜。”方丈嘱咐道。
银锭拧眉:“这种地方……我不好去的,以前王爷有严令,谁要是去这种地方,要打断腿。”
方丈气笑:“又不是让你去玩,是让你抓人的,非但无罪,反而有功,相信我!”
“王爷王妃说过,此人非同小可,不能随意抓,得让他被抓得合理,否则,若是被人怀疑,打草惊了蛇,也是不妙。”
“要不然直接让你把人砍杀了事,何苦必这种周折?”
银锭自然也知道,但这种地方还是有抵触——早知道叫金铤来了。
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里面已经吵嚷起来。/apk/
方丈一脚把银锭踢进去。
银锭踉跄着进来,抬头正看到达格尔把那个女子压在栏杆上,狂乱吻咬。
女子吓得尖声大叫,王公子在闹成一锅粥。
银锭穿过人群,跟在王公子后头,也上二楼,王公子家里有点钱,也算个小纨绔,面子看得比天大,这种当众被打脸的事儿哪里受得住?
到二楼,一把拎起角落大花瓶里插着的绿竹枝,一指达格尔。
“我说,放开她,你听不懂吗?”
说罢,手中竹枝一扫,正好扫过达格尔的眼角,别说,这一下还挺疼。
惊怒加上疼痛,还有被人打断好事的不忿,都在此刻交织成怒火。
达格尔从怀里摸出匕首,当成镖使,一把甩过来,直奔王公子。
王公子见寒光一闪,就冲着面门来了,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是什么,就感觉似有人在他后腰上踢了一下。
他情不自禁一扭身子,像被扭了几道的麻花,站立不稳,直接侧趴在地上,浑身疼得不行。
但他顾不上叫喊,也叫不出声,现在看清楚,方才那点寒星不是别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匕首刺入地板,微微颤动,就像颤在他心上,冷汗都瞬间出了一层。
要不是刚才那一脚,现在这匕首扎的就不是地板,是他的身体了!
他正惊惧后怕,一只小胖手拿起匕首。
银锭看到这匕首,也是目光一凝,这匕首,他有印象,当初和明酋开战时,他记得明酋部酋长就有这么一把匕首,刀柄上镶着宝石,花里呼哨,刀口倒还算不错。
银锭手指在刀柄最
果然是明酋部的刀。
达格尔也没想到,王公子能躲开这一下,再见银锭把匕首拿起来看,直觉感到不对,但此时也顾不上别的。
他一把揪住女子的头发,踢开就近的一个房间,直接把人拖进去。
里面的人也吓得不轻,尖叫着跑出来。
王公子从地上爬起来,虚弱地骂骂咧咧,不骂脸上挂不住,又不敢大声骂。
银锭摆摆手让他走,跟着进了屋,把门踢上。
达格尔回头看到他,眼睛通红:“滚!”
银锭浅浅笑,两个小酒窝透着喜意,小眼睛里却是寒光点点。
“你个番邦外族,也敢让我滚?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轮得到你撒野?找死!”
一句番邦外族,让达格尔的理智回归了点,他打量银锭:“你是谁?”
银锭低声骂:“你祖宗!”
……
门外方丈在等消息,他知道银锭的身手,拿住达格尔应该不成问题,但得拿得合理,最好……
此时忽然听到脚步声,杆儿叔气喘吁吁跑来。
“彪哥,有人来了。”
话音落,方丈扭头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挎着腰刀大步流星往这边走。
不是刺史府的。
方丈心头“咯噔”一下,坏了。
正犹豫,要不是放信号让银锭撤走,一旁的贝贝把外面的乞丐服一扒,帽子一摘,摇身一变,变成个俊俏小厮。
方丈:“……”
贝贝一边说一边整理头发:“我去告诉坨坨哥一声,让他做定夺。”
这也是个办法。
“行,快去。”
贝贝抓着一把瓜子,当作客人混进去,刚才的事儿闹得厉害,一打听就知道银锭去了哪。
他快步上楼梯,前脚刚推开门,后脚
银锭正和达格尔交手,那个女子倒在一边,不知死活。
贝贝低声道:“来了个护城军。”
银锭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冲不留多少理智的达格尔道:“听到没有?有人报了官,来抓你了。”
达格尔冷笑,挥拳头砸过来:“老子不怕!”
银锭招架住,对贝贝道:“捂住头脸,出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