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刚落,别院里的宫女和太监正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这是怎得了?”
玉锦笑盈盈地和一个宫女攀谈,对方倒是半点不见外,将自己知晓的全告诉她了。
“锦姑娘,奴婢们在说未央宫走水的事情呢。”
“好,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是。”
柯依卿小憩刚醒,一听这个神识都清醒了几分,“你确定是未央宫么?”
“刚刚也着人出去问了,确实是这个地方。”
居然放火烧未央宫?看来燕铭心里还是有恨的,那地方他娘住了多久,就忍受了多久的屈辱和绝望,他想一把火烧干净了,倒也正常。
“夫人醒了?”
夏荷端着浆酪进来,头一直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听说未央宫走水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夏荷兀地抬起头来,眼圈果然红着。
柯依卿叹道:“那地方对你或许还是个念想,对曾经的平阳公主,却是个金子做的牢笼,你不要怪他。”
“奴婢、奴婢不敢。”
此事玉锦也知道了大概,当即柔声劝慰了许久,“夏荷姐姐,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别院的活计我先替你就是。”
夏荷眼中泪光闪烁,最后行了一礼告退出去了。
“别的不说,夏荷姐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是啊,若是她来日随我一道出宫,你倒是轻松了许多。”
玉锦调笑道:“那元姑娘该拈酸吃醋了。”
柯依卿一愣,她倒是把阮玲玲给忘了。
“夫人放心,元姑娘与薛姨太和李大娘她们,相处的都很好,就是和谢姑娘有些不睦。”
“这是为何?”
“她想跟着学医,但谢姑娘嫌她太笨了,又想跟着李大哥学做生意,李大哥又顾忌她一个大姑娘,传出去对名声不好,谁知又被谢姑娘讥讽,说她做事没有个长性。”
她噗嗤一笑,“我当她走了呢,谁知还在我那小院受气,也是辛苦她了。”
话虽如此,柯依卿倒还真是心生佩服,对方也曾是一等一的高门贵女,居然能这么快地放下身段,甚至奋发图强想学门手艺。
想了想,她还是提笔写了封信件回去,大致意思是告知李为和谢黎她们,这元姑娘想学什么,想做什么,只要不太出格,就都随她去。
顾念之前玉锦说的话,她还问询了一番薛姨太和老夫人的状况。
“夫人真是仔细,奴婢说的话,您全记着呢。”
玉锦笑着吃茶与她说话,却被她笑着撵了一下,“快去吧,今日若是没打点好,只怕明日就不好办了。”
“不过一个晚上,有什么打紧的?”
“夫人叫你去便去,莫要再多贫嘴!”
玉锦笑着告饶,“奴婢去便是了。”
看着人离去的身影,柯依卿脸上却没有轻松的神色,马上,这皇宫就不太平了。
是夜,她正在与梓幸说着话,屋外却传来侍卫兵的声音,沉重的铠甲在夜色里发出冷厉的摩挲声,听得她心中一阵胆寒。
夏荷道:“夫人,侍卫兵说想进来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