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房夫人为炭火一事吵的面红脖子粗,叫谢黎看了许久的热闹。
还是老夫人见柯依卿许久不来,传人出去看看,这闹剧才草草收场。
李管事的给人掀起了门帘,里面正躺着一个老妇,面皮凹陷,眼神浑浊,瞧着确实不好了。
“这是……”
大夫人叹气,“自从二爷又进了大牢,老夫人的身子便一日差过一日,还整宿整宿地做噩梦。”
“做噩梦?”
“是啊,侯府两位爷都在牢狱里,我们这些妇孺可怎么熬?”
说着便又要揩眼泪,半点瞧不出此前与二夫人争炭火时的凶悍。
柯依卿讶然,看来顾振南之死,确实瞒得很紧,至少侯府上上下下没有人知晓。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不旺,但凡风吹过来,或是有人走动,薄薄的热气便能跑走一半,她坐在这屋子里,其实并不算舒适。
“依卿啊,你可算是来了。”老夫人躺在床上,精神却不错。
“晚辈来得晚了,还望不要老夫人莫要责罚。”
玉锦抿唇一笑,也上前献上了此前挑的人参补品。
老夫人接过一看,倒是十分满意,“还是依卿贴心,在外都能惦记着我。”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挤兑这两个媳妇没给她买这样好的补品呢。
她没说话,但也注意到这两房夫人面色难看了许多。
气氛正沉闷着,隔壁屋子里却传来孩子啼哭。
谢黎皱眉道:“这孩子的哭声,听起来怎么不对?”
老夫人急了,“莫要胡说,这孩子我日日精心养着,如何不对?”
若是个性子软的,只怕就要被糊弄过去了,但谢黎是谁?她一言不发直接往哭声处寻去。
柯依卿不作他想,也连忙跟上。
“喂的是什么?”
那边伺候的婆子丫鬟,正是此前她安排过来的,还指望这孩子好好膈应老夫人呢,人自然都是没问题的。
那婆子答:“是奴婢的乳汁。”
谢黎给孩子号了下脉,又观察了一番孩子的舌头,只言说不对。
“你把最近的吃食取来与我看看。”
婆子瞧了眼柯依卿,见人微微点头,便也应下。
老夫人听这边动静,也仓皇着下了塌子,她惊疑不定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不对劲?”
“这乃是德济堂的谢圣手,她号过的脉,就没有出错的。”
谢黎做事一向专心,虽说老夫人已经在这边闹开了,但她还是自顾自地检查起婆子吃食。
“你最近身子不适?”
婆子茫然道:“并无。”
“那为何你的吃食中有药物的味道?”
“奴婢不知啊,夫人,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柯依卿也有几分不信,这婆子也算他们半个邻居,为人老实厚道,说她无缘无故地想害孩子,那也太奇怪了些。
“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黎摇头,“这婆子身子没有什么陈疾暗疴,但这吃食里的药物,确实实打实的。”
这时一旁跟着的丫鬟也为婆子说了两句,“陈阿婆为人最是温厚不过,对孩子也很有耐心,就连孩子吵闹被老夫人撵出内院,她都没说什么,怎么会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