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笑开了,“如此甚好,正好我刚从太后那里回来,她遣了一个太医过来给长公主问脉,倒是便宜你了。”
柯依卿勉强笑笑,背后却都被汗湿透了,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冤家,对方却换了个姿势,正好整以暇地品酒。
无关的人看热闹,她这苦主凭什么也能悠哉?若此事真的东窗事发,她高低要拉他下水!
眼下事情还没有定论,她不能慌。
温瑜郡主得意道:“听闻这是太医院院判的得意门生,此前师从中原圣手,各门各派的医术都能融会贯通,别说号脉,就是远远瞧上一眼,也能大抵知晓是个什么病灶!”
“八大世家的宴席,在座的谁不是你的长辈?”长公主冷着眼睨过来,“长辈还在,你插什么嘴?没教养的东西!”
“长公主……说的是,是玉曦失礼了。”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温瑜郡主牙缝里挤出来的,就连冠军侯也不敢再多维护。
此话一出,本来看不惯郡主做派的也舒服些了,本来嘛,在座都是有头有脸的,就算平阳侯没落了,他家的少夫人也是世家中人,轮不到她一个小辈出言不逊。
一见郡主吃瘪,有人明讽道:“哎呀,一到大场面,还的是嫡亲的能撑得住,那些个外室生养的,到底有些……”
剩下的他没说,但都是人精,谁能不知晓他话里的意思,冠军侯知晓这事是自己理亏,温瑜郡主的生母赵氏,也老早推辞更衣去了。
温瑜郡主脸色铁青,她淬了毒的眼神,阴沉地看向之前说话的人。
在众人或期待或看乐子的视线中,那太医姗姗来迟,他穿着太医院的官服,宽大的帽檐压住了脸,远远看去,只能瞧出是个气质温润的翩翩公子。
临到关头,柯依卿内心居然无比平静,只是手却一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摸着肚子,这一世,不知她们母子情谊是不是又要断了。
那太医低着头问道:“夫人最近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她讶然地抬头,这太医也隐晦地冲她讨好一笑。
“夫人,还请另一只手。”
温瑜郡主在后面急道:“你这太医,怎么不说说她身子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对?”
这话说得,就差没摆明说她怀疑柯依卿怀孕了。
“郡主未免太心浮气躁了些,事关两人清白,太医自然要谨慎些为好。都十六七的人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被长公主训完,温瑜郡主顿时如鹌鹑一般乖巧。
“少夫人最近确实有些阴虚,想来是最近气温变得快,夜里睡得不好导致的。”
玉长生长舒一口气,“所以,少夫人是肝火旺盛,才导致的不能饮酒吗?”
太医朝长公主跪拜道:“确如世子所言,如若下官猜测不错,少夫人晨起应该用了些汤药,所以才不宜饮酒。”
这下冠军侯也没什么理由护着温瑜郡主了,她却还丝毫不懂眼色,“你这太医,说的话能信吗?不会是同她一伙的吧?”
这番言论,连冠军侯都面色一变,长公主忍无可忍,上前就是一巴掌,她这巴掌完全没有收了力道,直接把人打得跌坐在地。
温瑜郡主这边脑瓜子还在嗡嗡的,那边长公主便骂道:“真是脏了本宫的手,和你母亲一样,上不了台面的贱婢!”
“夫人,不过是郡主贪玩了些,都是些小孩子家的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呢?”
冠军侯不说便罢了,这一说更是激起长公主的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