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峰看似不靠谱的猜测在祁骁的心里亮起了一个微妙的念头。
万一此人真是阿璃的亲戚呢?
可……
祁骁看着书生的背影,无声抿紧了嘴唇。
阿璃的来历他知晓得一清二楚,从未听说阿璃还有别的亲人在世。
这若真是阿璃的亲戚,那阿璃的来历……
祁骁心神不定的同时,对别人下手起来是半点不曾手软。
有了钟璃的话作前提,他直接带着人绕到了郝轻云定下的地点背后,准备与钟璃前后夹击将郝轻云等人一网打尽。
祁骁并不打算真的要郝轻云的性命。
可依云山庄却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了。
祁骁和钟璃分头行动的时候,郝轻云也正按耐着焦急等钟璃入网。
郝轻云并不担心钟璃会爽约不来。
又或者是计划出了变故。
她自信自己的计划毫无纰漏。
而只要抓到了钟璃,拿着钟璃作筹码,就算她投奔到那人手下,也绝不会受到任何轻视。
只要手中有了切切实实的权利。
来日方长,今日在钟璃手中受到的侮辱,她早晚会有机会悉数一一讨回。
郝轻云自信满满,阅历更为丰富的郝竹青却不怎么乐观。
钟璃能这么好设计,她怎么可能以一个女子之身执掌偌大的镇南王府,令百万镇国军悉数听从其令?
更何况,就算今日钟璃中计了。
可他们投奔别人后,结果真的会是他们设想的那样吗?
郝竹青坐立难安,挣扎再三后还是没忍着去找了郝轻云。
郝轻云听了他的话,却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她说:“爹爹实在是高看别人小瞧自己了,以依云山庄的财力,不管咱们是到了哪儿,都会被奉作座上宾的。”
郝竹青急得头上冒汗,咬牙说:“说是座上宾,可你又怎能确定不会被架空,除了名义上的体面,别的一无所有?”
世间有权比有钱更难。
依云山庄虽号称天下第一豪富之庄。
可在面临钟璃的报复的时候,不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拥有惊人财富,故而是值得自豪的事儿。
可万一只有财富无自保之力,那便如同一个无知孩子抱着稀世珍宝一般,让人觊觎。
如今的依云山庄毫无自保之力,对上镇南王府如此。
焉知对上别的又不会如此?
郝竹青越想越觉得郝轻云之前说的事儿不妥当,难得果决了一次。
“云儿,祁琮此人虽是皇帝,可为人狠辣凉薄,不值得依靠,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么做对咱们而言是有弊无利的,你之前说的法子我不同意!”
郝轻云像是早就猜到郝竹青会这么说,看起来无半点意外之色。
她只是有些遗憾地看着郝竹青,淡淡地说:“爹爹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您这时候再说这样的话,为时已晚了。”
她早就将投诚的信传到了宿城中。
设抓钟璃,也只是为了向祁琮表明自己的能力和诚心。
郝竹青这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郝竹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云儿你!”
“爹爹!”
郝轻云飞快闭了闭眼,沉沉地说:“我知道祁琮并非好相与之人,也知道此人性情难定不好掌控,可我既然敢设下这样的局,就有把握能将祁琮玩弄于股掌之中。”
“只要到时事成,别说是一个镇南王府了,就算是这个天下,那也是咱们父女的囊中之物。”
郝竹青闻言大惊失色:“你怎敢这样妄想?!”
商贾末流之说自古有之。
商贾之人更是不得为官掌权。
正因为此,依云山庄空有名头却无实权,故而才不得不隐藏自身于山中。
依云山庄多年祖训不得掺和世间杂事。
郝竹青虽胸无大志却将祖训铭记于心,时刻记得明哲保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