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知道祈骁很忙。
后院无关紧要的事儿也不想让祈骁知道。
可身在北候府中的祁骁还是知道了梅林中发生的事儿。
得知祁立对钟璃言语不敬,祁骁眉宇间闪过一丝狰狞杀意,冷冷地说:“我暂时不想动他,他倒是上赶着找死来了。”
祈立跋扈了多少年。
祈骁就忍了多少年。
他之前不过是懒得动手罢了。
可这人竟敢冒犯到钟璃的头上!
一旁的柏骞承见了祈骁黑得透亮的脸,默默地低头喝茶。
人自己要找死,神仙也救不了。
祁骁若有所思地顿了顿,招手示意夜林走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夜林眼里一亮点头去了,柏骞承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说:“你就不怕青霜院那位狗急跳墙?”
侧太妃爱子如命。
祁立哪怕是磕碰掉根头发也心疼得不行。
如今祁骁让人断了祁立的一条腿,看到变成了瘸子的祁立,侧太妃估计当场就得发疯。
祁骁不以为然地呵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那也得看她是否跳得起来。”
“她有本事叫嚣,那就让他们母子同心又能如何?”
左右祈立一个人瘸也是断了腿。
有侧太妃相陪,想来也不寂寞。
柏骞承一言难尽地啧了一声,摇摇头不说话。
祁骁无心多说这个,指腹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淡淡地说:“北候之事你可放心,明日早朝便会有大臣上书让皇上放了他,狱中我也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敢对他不敬。”
虽然是自己的亲爹被抓了,柏骞承半点也不着急。
他懒洋洋地说:“我知道老爷子不会有事儿。”
皇上虽说是天子,可也不能因为臣子不同意他做媒人就胡乱杀人,否则天下人怎么看他手中的天子之权?
祁琮压根就不关心柏骞承的婚事,之所以执意拽上他,不过是因为想要借此给祁骁施压,让祁骁不得不答应娶叶家的嫡女。
而在被北候拒绝后将北候抓了,无非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毕竟他的宣旨太监今日连祁骁的府门都没得进,不抓个人杀鸡儆猴,他的天子威严往哪儿摆?
北候手中虽无实权,却也是朝中的老臣了。
若无天大的过错,就算是祁琮也不可能因为拒婚一事将北候怎么样。
最多就是关上两日出来了再受一顿训斥被罚上一点俸禄。
这都是小事儿。
柏骞承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他更关心的,是祈骁打算如何应对皇上不死心的赐婚。
许是看穿了他看热闹的心思,祈骁淡淡地说:“来一次我拒一次。”
“只要皇上不怕丢人,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一脸破罐子破摔的坦然。
柏骞承听了只觉好笑。
他玩味道:“王爷就不怕王妃因此动怒?”
祈骁不以为意地一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阿璃不会。”
钟璃素来冷静自持,也很有主见。
旁人轻易动摇不得她的想法。
皇上是什么伎俩什么心思,祈骁和钟璃都心知肚明。
钟璃也犯不上为这样的小事儿生气。
见祈骁一副胸有成竹还颇有荣焉的样子,柏骞承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恍惚感。
他是吃饱了撑的吗?
明知道这二位感情好还上赶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