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晔闻言想到自己体内的蚀心蛊,苦涩地笑了一下,无所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大师请便。”
相国大师探手于莫清晔的手腕之上,片刻后眉心紧锁,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莫清晔极为善解人意地为他心里的疑惑做了解答。
“南疆圣虫,蚀心蛊,传言是无药可解的杀人利器,对此大师可有何高见?”
相国大师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无奈摇头。
“蚀心蛊的确无药可解,贫僧技穷,并无他法。”
莫清晔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蚀心蛊若是能随意解除,那又怎会论得上是南疆不秘传的圣蛊?
相国大师微微叹息,对着莫清晔道了声佛号,眉眼中也多了一丝悲天悯人之意。
莫清晔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冷漠讥讽,慢条斯理地说:“我尚有一事不明,希望大师能稍作答惑。”
相国大师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微微一笑。
“王爷要问的,可是夫人之事?”
莫清晔的呼吸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就连声音中都多了些许不自知的紧绷。
“大师先前对阿璃所说之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相国大师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王爷如此之问,可是将夫人视作了鬼怪之流?”
莫清晔突然暴怒:“闭嘴!不准你这么说阿璃!”
事关钟璃,莫清晔身上伪装出来的沉静漠然瞬间分崩离析,赤红的瞳孔让他看起来恍若厉鬼一般骇人可怖。
看着相国大师的目光,更是流露出了丝丝冰冷的杀意。
若是常人,被他这么盯着,只怕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可相国大师神色如常,甚至还轻轻地笑了起来。
“既是不在意,那王爷又为何多此一问?”
莫清晔字字咬牙:“你什么意思?”
“夫人乃是世间奇女子,贫僧不敢不敬,也不会对夫人不利,王爷大可放心。”
相国大师是出家人,也是世间少有的高人,必不会口出诳语。
莫清晔提着的心缓缓落回了肚子里,脸上的阴冷也散却了不少。
只要这老和尚不会对阿璃不利,那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相国大师静静地注视着莫清晔,良久沉默后才说:“贫僧与王爷乃是旧识,一别多年在此种情形下相遇,有几句话想赠予王爷,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清晔瞬息收敛了眼里的杀意,神色淡漠地一撇嘴。
“既知不当讲,那就不用开口了。”
不给相国大师任何开口的机会,莫清晔转身就走。
“大师今日之情我记下了,来日若有机会必定相报,我就不送大师了。”
“大师好走。”
话音落下,莫清晔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夜幕里。
相国大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望着莫清晔离去的方向无声叹气。
“本是矜贵之尊,少年坎坷离乱,以至心藏猛虎,杀伐过重,不利寿数……”
相国大师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了头顶的星空。
只见原应明亮的帝星光芒暗淡,破军突起,贪狼妖冶红光闪烁,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苍生离乱之象已现,这天下,要乱了。”
原本已经离开的莫清晔隐藏在不远处的树影里,听到相国大师的叹息,无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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