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慢了啊。”
陈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中的白骨锁心锤放下,这件狰狞的白骨法器,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白骨锁心锤:三重禁制/2/100
自上次伏虎坛来信,已然过去两月有余,山雨欲来,但却又没有准信儿,连姓柳的那边也没人来招呼下自己,当真无趣的很。
这些日子陈慈自然是将心思落在护道之法上,连只差临门一脚的凝丹法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去顾,先把手上的本事弄硬朗点再说。
可法器这玩意儿,它也快不起来啊,越是厉害的法器,修士需要祭炼的岁月也就越长,传说中更有法宝之流,据说需要大能用数百年、上千年时光才能功成,也不知其威力神效是个什么光景。
“这要是能得个法宝护身哟,就算让我只证个上品金丹我都乐意。”
吃了诺大亏的陈慈咧了咧嘴角,又将视线落在其他道决上。
三阴食气法:42/100
五阴煞气袋/胃土养金法:十重禁制/16/100(五阴黑煞六道,五阴金煞四道)
自家终于有一件禁制超过十层的法器傍身了,不容易啊。
行走江湖,修士有无法器在身动起手来可谓天壤之别,别说法器,就是一道符剑,都能让人胆气足上不少,而高禁制层数的法器,也代表着一种脸面,在周遭同道眼里说话份量都重上一些。
“今年吾寿三十又三,此等修为虽比不得天骄,但也不弱旁人了。”
“这是什么?”
三阴观后院,陈慈接过红中小鬼递过来的一个黑色物件,定眼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怪异甲虫,口器、脚爪颇有些锋利,但具体品种就不是他能认出来的了。
红中在陈慈脚边跳了几下,还往后方接连比划,陈慈随手捏死这只甲虫,跟其往后院阴地走去。
“擦咧,我的灵稻!”
十几只不知从哪跑来的黑色甲虫,就刚刚那种,正趴在黑玉稻杆上,啃叶的啃叶,吸汁的吸汁,吃的好不快活,其余东、南、西、北四风用小手在上面扣吧扣吧,竟然一时都扣不下来。
总共就堪堪百株灵稻,这要是让害虫给嚯嚯了,那还了得。
陈慈下意识一拍五阴煞气袋,但想想还是停手,法器虽是意随心动,但一些精细活儿还是做不来,杀虫容易,要不伤灵稻却还有些难。
得,还是陈老爷自己动手。
灵铁短剑在手,陈慈宗师级别的基础剑术,竟然也有重出江湖的一日。
陈慈才刺死几只,这些黑色甲虫似感觉到了危险,往地上跳去,竟能很快钻地,好在有五鬼在旁,这剩下的几只黑虫也没能走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怪甲虫从哪来的?”
陈慈皱眉看着自家灵稻上的损伤,灵稻并没想的那么娇贵,实际上除了刚萌芽的稻苗,以及成熟之后的灵谷,灵稻的茎、叶都很是坚韧,便是让凡人用刀来割都要费些力气,更别说随便一些凡虫就能啃食。
灵稻不好好照顾,他倒不会死给你看,只是产量会大幅降低而已。
“异虫?”
陈慈感觉有些不对,他这处阴地向来少有蛇虫鼠蚁侵扰,这突然冒出来些的活物,总不会是土生土长,必然会有源头。
陈慈眼皮子跳动一下,该不会是那姓柳的跳过自己,整出什么活儿来了吧。
“虫灾?”
陈慈听着座下弟子汇报,眉头微挑。
“是的老爷,县中良田,俱出现一种黑色甲虫啃食稻穗,便是观下田产也未幸免。”
牛济抹了抹额头,小心汇报:“不同于普通的稻螟、飞蝗、叶蝉,这种小虫毁田极快,草药驱虫、篝火诱杀作用也不大,有些佃户徒手去抓,竟还被咬伤了,当前没有什么能处理的手段。”
“受灾可重?”
“如果照这种趋势,今年县里粮食可能会减产一半以上。”
“我晓得了,先下去吧。”
陈慈挥了挥手,待弟子出去后,眼神微微一眯,这虫灾来的蹊跷,恐怕还真是修士的手段。
是那姓柳的信不过自己?
还是说觉得先前的手段有些粗糙,只需要让粮食减产,自然而然能达到目的?
“麻烦了,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
陈慈沉吟片刻,颇有些无语,这种驱使异虫的手段虽不厉害,但恶心,这长平县数万亩田地,难道还能靠几个修士去守了不成?
如何处理,是个问题,他也不是韩虫魔,能以虫制虫。
“法到用时方恨少。”
半响,陈慈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拿在手里端详许久,恐怕这事儿,还得落在五鬼乱魂法上。
五鬼乱魂法的修行,其实便是鬼声尖啸,魔音扫荡,攻伐神魂,既让精神震荡,也能引诱出心底情绪变化、恐惧。
陈慈很难说这不是噪音攻击,至于更深的变化,倒也不好说。
自家五鬼却因为凶性不够,难以发出魔音,所以一直没能入门。
五鬼:从小内向,害怕暴力。
可陈慈琢磨着,这噪音攻击吧,也不是非要魔音大声才厉害,有时候低频噪音反而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五鬼搬运法:精通/89/100
要说伏虎坛不需要精血供奉后,最大的受益者反而是这五鬼,否则每日五滴精血的祭炼,以当前的条件还真不好弄来。
陈慈琢磨了一会,把五鬼乱魂法放在地上,然后把古铜灯放在自己面前,将五小只给唤了出来。
“你们可看好了,老爷我只教一遍。”
眼看五鬼似有些懵,陈慈撇撇嘴,这五鬼乱魂法先前他教过好几遍,嗓子都喊哑了,学不会就是学不会,五小只听归听,硬是不吱声。
深吸一口气,陈慈尖着嗓子,真气凝在喉咙,一股尖锐的咒语从他嘴里冒出,好像不知从何而来的鬼声在嘶吼,在哀鸣,魔音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