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砚意味深长的眼神轻轻扫过北风,初见时,他只当这青年是个憨厚直率、略显笨拙的少年,外表估摸着也就十七八岁的光景。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北风竟如此心思细腻,仅仅是从他与娘亲的简短交谈中,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抹不易察觉的京城口音。
他娘当初为了躲避京城的人,特意逃到了江南,十几年的隐姓埋名还改了口音,如今不仔细听,都以为她是江南人士。
韩知砚眸子微眯,不亏是陆子衿的人,都不是简单的。
他轻轻应了一声,算作是对北风某种程度上的认可,但并未继续深入交谈,而是迅速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为北风包扎伤口上。
一旦处理完毕,韩知砚便迫不及待地赶往其他伤员处,施以援手。
此时,陆子衿一直盯着韩知砚的背影,越看越熟悉,只是不记得何时见过如此俊俏的儿郎。按理说自己的记忆力很好,若是见过这张脸,他是不会忘记的。
一阵急促的报告声打断了陆子衿的沉思:“陆大人,属下有罪,未能将那些教徒全部擒获,还是让他们中的一部分人逃脱了。”
陆子衿闻言,面色一凛,果断下令:“追!务必将这些不法之徒全部捉拿归案,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遵命,大人!”下属应声领命,随即转身离去,去执行这紧迫的任务。
这番对话,清晰地传入了韩知砚的耳中,让他不禁微微皱眉。
看来,事情并未如他最初设想的那样顺利,还有漏网之鱼在逃。这意味着,陆子衿暂时还不能离开此地。
韩知砚心中暗自盘算,那还是得按原计划行事,他带着苏乐悠离开这里。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苏乐悠与陆子衿再次相见。
“韩大夫,请留步。”陆子衿出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韩知砚。
韩知砚停下脚步,转过身,微微躬身行礼,问道:“大人,可还有何事需要吩咐韩某?”
陆子衿的目光在韩知砚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试探性地问道:“韩大夫,你可曾去过京城?”
韩知砚摇了摇头,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曾,韩某一直在这偏远之地行医,未曾踏入京城半步。”
陆子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说:“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毕竟,这世间之人,面貌相似者不在少数。”
韩知砚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他转而说道:“大人,那些伤员的情况已经稳定,韩某已经妥善处理完毕。如今,我也该告辞,回家去了。”
陆子衿闻言,站起身来,向韩知砚深深一揖,感激地说:“今日之事,多劳烦韩大夫了。南风,你替我送送韩大夫。”
韩知砚连忙摆手拒绝:“不劳烦大人了,韩某自己认得路,可以自行回去。”
陆子衿见状,也不再强求,只是深深地看了韩知砚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