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慎言叹了口气。
他经常叹气,自打开始学魔法就差不多每天都得叹个几次气,要是有个叹气比赛,他应该能拿前几名。
但这次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自己。
“你敢相信吗?”他扭过头问帝皇。“那两个家伙竟然要让史蒂夫当它们的神选。”
帝皇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里已经雕刻好的棋子,然后拿起另一个继续雕刻:“我信,亲眼所见的事怎么能不信呢?”
“它们到底在想什么?”
“没人能知道。”帝皇埋头雕刻着。“我是认真的,没人能清楚它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兽人这个种族的神明和它们一样无法被理解。”
帝皇活了很久,几乎和人类的历史一样久。所以他早就明白有些事最好不要去追根究底。但何慎言可做不到这点,他毕竟是个法师。追根究底是他们的固执,也是他们之所以成为法师的必要条件。
“我非把这件事搞清楚不可。”他执拗地说。
这次轮到帝皇叹气了。
他摘下鼻子上的眼镜,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何慎言:“最好别尝试去理清那两个家伙的存在形式和本质,奸奇还没死的时候曾经试图这么干过。它在亚空间里尖叫了一千年,然后强迫自己忘记了有关兽人神明存在真相的所有事。”
“你是怕我会疯?”
“不是怕。”帝皇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真的那么干,你一定会疯,相信我。”
说到这,他的脸色竟然苍白了几分:“它们存在于亚空间内,但不是一开始就在那儿的。亚空间这种鬼地方都没法改变或浸染它们的本质,在清楚这件事后,我就不再思考有关它们的事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但是,我想我们得考虑一下让它们这么做的后果。”
法师撑着脸颊,百无聊赖地透过皇宫还未修缮好的天花板仰望着泰拉的夜空:“史蒂夫成了一个兽人老大,虽然我不认为Waghhh立场能改变他的心智,但以他的作风,他肯定会带着这群兽人去干点什么。”
“我相信他。”帝皇说。“我不认为有任何外力能扭曲史蒂夫·罗杰斯的心智。”
“你说得好像我不相信他似的。”
法师翻了个白眼:“首先,那两个家伙绝对是乐于见到战争的,没错吧?”
“没错。”帝皇点点头。
“其次,它们手底下那个碎骨者正在奥克塔琉斯星区和一只泰伦虫群舰队作战,没错吧?”
“没错。”
法师一拍手,什么也没多说了,但帝皇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罕见地皱起眉,随后还是叹了口气——还能说什么呢?反正虫族确实也该打
安佳德是在一阵温暖中醒来的。
睁开双眼,柔和的光辉亮起,照亮了室内。他难受地咳嗽了两声,一些粘稠的液体从口中涌出,又很快被蒸发。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正躺在某种东西内部。
这就是治疗舱?
他本来还想再观察观察,但舱室却自动打开了。安佳德坐起身,一道蓝光一闪而过,他身上的液体开始迅速蒸发,治疗舱的侧面弹开,一套衣物出现。
安佳德沉默地穿上衣服,赤着脚踩在地面之上。他发现,自己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不仅仅只是之前受的伤被治愈了那么简单,一些经年累月的战争给他留下的暗伤也完全修复了。
不可思议
安佳德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治疗舱,抿了抿嘴。这种东西,要是他们也有,就好了
一个声音恰到好处地在他头顶响起,打断了他的自我感伤:“安佳德修士,您感觉还好吗?”
“我感觉很不错,是谁在和我说话?”
“我是这艘船的主控单元,纹阵核心。”那声音接着说道。“您可以将我理解为一个有着低级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您有什么需要吗?”
“憎恶智能?!”
安佳德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立马依照着军务部手册上说的那样大声问道:“你会背叛我并杀了我吗?!”
“无法理解,安佳德修士。”纹阵卡顿了好几秒才回答他。“我存在的意义便是辅助人类完成他们所需的各种事,我不会背叛您,也无法杀了您,我的底层逻辑不允许我这么做。”
一个会自我掩饰的憎恶智能!
安佳德身体后仰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帝皇在上啊!
他警惕地就立刻想要找武器来保护自己,但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了,一个穿戴着MK7动力甲的阿斯塔特走了进来,没带头盔,额头上的两颗银色服役钉闪闪发光,胸前白色的帝国天鹰沉默而有力地凝视着他,右肩甲上有着一只绯红的拳头。
安佳德心下稍安,是他们的血脉兄弟,绯红之拳战团,同为多恩之子。
“不要惊慌,安佳德修士。”那阿斯塔特说。“和你想的不一样,纹阵并非憎恶智能它被神圣的力量制造出来,它绝不会做出任何危害我们的行为但是,你为什么表现出一副对纹阵一无所知的模样?”
“因为我本就对这憎恶不,我本就对这个纹阵核心一无所知!”安佳德大声地说。
“你没在自己的船上见过纹阵?”
那阿斯塔特惊讶地挑起眉:“你们的船也是有着纹阵控制的,这可就稀奇了。”
什么?!
安佳德立刻意识到,这是至高元帅在向他们隐瞒一些事——可是,为什么?
疑问并未立刻得到回答,因为那阿斯塔特又开口了:“请跟我来,安佳德修士,有位大人想要见你。”
“以这样的服饰么?”
安佳德并未立刻答应,他觉得那个‘大人’多半就是绯红之拳战团的战团长。他作为一名帝皇冠军,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面见一名战团长,那简直就是对黑色圣堂的侮辱!
他必须维护自己战团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