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卫城。
指挥使衙门。
李光先闭着眼,附近几个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也不敢喘大气。
马营台以东区域,彻底闹翻天了。
新顺国的骑兵正在到处火烧青苗。
而且好死不死的是,席仲典这混蛋居然专门搜罗一下土地归属,专门针对性的放火。
大族无碍,但那些小门小户的自耕农家就惨了,一下被烧得精光。
本来今年增援巴暖三川营,给了不少粮食,税都压在了这些人身上,现在他们的青苗都被烧了。
如此,今年冬天怕是要难过。
本来这些大户们都想好了,可以趁着现在一口气分地,但新顺国这边却丢出来一堆的标语:“什么打土豪,分土地,开仓粮,任由取,分耕具。”
反正就是现在放火烧了你们的禾苗,你们还得感谢我呢!
基本上就是将最后的自耕农往绝路上逼。
当然,哪怕是这样,西宁卫这边还是有不觉得这些人能翻天。
顶多就是棘手。
因为西宁卫终究是卫所体系,军官们才是人,军户才是军官麾下的耕种主力,自耕农顶多就是纳税骨干,但该要的税,他们也是一点都逃不掉。
最后还是得乖乖卖身卖地给他们。
不存在他们跟着新顺国造反的事情发生,只要西宁卫城还在,就没人觉得他们会有机会。
李光先睁开眼,看着到齐的众人说:“好了,都说说吧,怎么对付这伙人?”
众人看李光先表情没变化,这才像是放松了下来。
如此在李光先看来,或许对方也就这样,应该是各家出点力,日子也就过去了。
于是,畅所欲言:“还是要出兵的,得让百姓知道,我们有能力打他们就成。至于对付,闹一闹就是了,就一千多骑兵,能翻天了不成?”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追堵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只要西宁卫城还在,他们就进不来。反而是现在禾苗都被烧了的人,他们的土地,今年冬天就是我们的了!”
“哈哈!”
现场一片欢腾,李光先点了点头,也没否定。
一千骑,就想拿下西宁卫?
也不怕噎死!
这些新顺国的兵头,还真是打了一段时间九边饿兵,就把自己打飘了。
也不看看西宁卫是什么地方。
“那谁去?”
“各家凑一凑,骑兵对骑兵,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跟咱们这里的羌、蒙、吐蕃家丁练上手!”
“就是!”
“也罢,一家三百骑,做过一场就知道,这两日凑齐了就发兵。”
众人都应下,然后喝喝小酒,喊来女使,花魁,作陪潇洒。
丝毫不见兵戈于城外的慌乱。
是夜。
一伙骑兵,出现在了马营台。
钩锁飞上台地,一个小旗快速摸到台上,这里有一座烽火台,台里十来人。
摸进来的十人中的一个点燃一颗手雷,丢进烽火台内,其余之人手中弯弓。
片刻功夫,剧烈爆炸响彻,堡内惨叫。
接着有人冲出来,但立刻被箭羽射翻,亦是发出凄厉惨叫。
但他们的惨叫声并未有传远就被淹没,千余骑兵快速掠过马营台,马蹄的踏动,是真的地崩山摧。
沿途,烽火台,也都如法炮制,一一拔掉。
直到西宁卫城外围的百姓传来惊呼,席仲典更是不加掩饰的狂奔,如雷鸣一般贯穿整个河谷,彻底包不住了。
城头传来鼓声、钟声,西宁卫城上下到处都是忙碌准备抵抗的人。
李光先更是被吵醒,然后深吸一口气压下愠怒,抬头望向东面:“该死!居然就这么让他们闯过来了!”
上午,李光先他们还在取笑席仲典。
现在耳刮子就甩上来了,他也是彻底怒了!
冲到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