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辇的家人听到了王三的笑声,不由得颦眉道:“大王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若是有,亦可说出来,方便商量。”
张辇的家人其实也不想继续打了。
因为就算没有王三包围延安,延安城下,也是饿殍遍坑,死者无算,稍有不慎,瘟疫就会爆发。
本身今年的旱情搞下来,延安城就岌岌可危了。
现在,又被王三包围了,城内越来越不安,易子而食的恶性事件,其实已经私底下发展了七日,城内的军官们也是不当人,他们宁愿自己的粮食屯在仓里,然后对外说这些都是他们的最后家底,也不愿意将这些粮食交出来,换来整个延安渡过难关。
但同时又要城内百姓上来与王三对战,延安府库里的粮食就剩下五千石,张辇只想着赶紧送走王三,让事情赶紧解决。
“没有,没有。”王三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区区五千石,打发叫花子呢?我城外二十万百姓,每日消耗都不止万石。你们不给个十万石,那咱们就继续往下耗,反正我是调查过的,延安城内,囤积有粮草三十万石以上。
我多围些时日,这些粮草不还都是我的?”
“这……您是听到了谁的谗言!”这个家人立刻慌了神,连忙说道,“城内不可能有三十万石!倘若有,又岂能不支兵与大王您交战?”
“你们确定打得过我大同军?”王三反问。
本来还有点得意的张氏家人心头一个咯噔。
确实,打不过。
尤其是张辇初来乍到,本地士绅根本不鸟他,想要统合延安城内所有的力量,跟着王三交战,根本不可能。
所以,张辇是想着,怎么花粮食支走他,好歹先让他活下去。
“行了,回去让你家老爷好生商量,我的底线,十万石。只要你们交割了,我们立刻离开。”
王三说完,就让人将张辇的家人请走。
很快,帐篷内沉默片刻直到白沉水好奇问道:“三爷,那个延安知府要是真的给了粮食,咱们要走吗?”
“走。”王三点了点头,“因为我们的人力转运几乎到了极限。因为后方粮草不足,我们实在没办法快速运走这么多人。
但要是这十万石弄来,咱们就可以离开。”
“可是,您不是说城内有三十万石吗?”白沉水好奇的问。
“不知道。”王三微微摇头,“我只是预估,延安城作为延绥镇的核心之一,这里头的士绅、军官家庭是最多的。
各家据山壑而作军堡,易守难攻,在这片地界,潜藏的粮食绝对不止三十万石,但问题是他们太分散,不集中。
当然真正有粮的,还得是城内的军官们。
既然粮食都在他们身上,那么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给我们粮食,我们立刻离开。
事实上,这一次攻打延安,本质是为了打响名头,为接下来建制称王,传檄天下作准备。
所以,能迁徙人口,能赚来粮草,那都是有胜算。
再说了,陕北又不止咱们大同军,这不还有一个大盛军吗?”
王三露出了坏笑。
不管城内怎么想,他都打定主意,等到十月之后,召唤回陕北愿意跟他离开的势力之后,利用大盛军的名头偷袭一下延安城。
不管成败,反正他完成了战略目的,安然撤退就成。
白沉水略显茫然。
不大懂。
……
而另一边,张氏家人回到了知府衙门,在书房内见到了张辇。
“五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