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发生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城内的大户。
他们第一时间要求王文昌出去将敌人击败。
不然再拖几轮,城内的军户,只怕会疯掉。
而且,王三虽说上午不攻城,但没说上午不宣传。
几百人轮流在各个城下吼一段时间,接着下午开始,王三开始往城内用投石机抛射装满石头哥纸条的筐。
筐甩进去之后,立刻就有人捡到完整的政策。
有给文人看的:“大同军政策,承认明朝秀才功名,也止于秀才功名。大同军有完整的升迁体系,凡是年满十八岁的秀才,都能参加官吏考试,考试合格的,就能选为吏员。
大同军官吏一体升迁。
吏员不再世袭,通过考功升迁任免。”
有给城内市民看的:“大同军鼓励手工、鼓励商业,禁止牙行,废黜垄断……有房的分钱,无房的分房,分铺子。”
“看什么!都在看什么!给我放下!放下!”
城内的衙役班头带着皂吏,带着水火棍到处打人,抢下这些纸条:“都给我交出来,谁敢私藏,谁就是同贼!同贼杀无赦!只要发现被抓出来,一个脑袋就能问县里兑十两白银!”
老爷们怕了。
开始挑拨城内的人互相敌视,相互对立。
有人恐惧丢了躲起来。
有人贪婪伺机报复仇人。
更有人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
短短两天,城内噤声。
而王三也缓和了两天攻打,毕竟上次一辆冲车被烧了,得重新制备一批。
当然他想要等的消息还是来了。
吴三咥看着马元利的骑兵出现,接着后方裹挟了几百人,登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三爷,幸不辱命!”马元利跳下马,兴奋的跟王三行礼道,“咱身后这批人,全是城内带出来军户俘虏。”
“政策宣传了吗?”
“路上反反复复说了两天。”
“好,让人给他们发条子,并且额外给他们一些文书,告诉他们进城之后,投给周、秦、赵三家老爷。”
王三说完,吴三咥好奇问道:“三爷,文书里有什么?”
王三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说这三家愿意投效我很开心。
他们的儿子已经出来,我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将他们在城外的浮财留一半给他们,超出政策的土地我会按照现在的市价,赎买再分给百姓。
让他们多多努力,这一次我放进去的人,已经证实了我大同军不杀俘虏。
所以让他们再假意凑人,先把城内的军户都弄出来,这样城内只剩下一群没有打过仗的人,我进城之后,会把其他家的铺子,再给他们三成作为报答。
让他们按照约定执行。”
“这么明显,谁能信?”吴三咥不可置信。
“对,就是要明显。”王三呵呵一笑,“但当所有人都把这玩意儿当笑话的时候,我如果趁着这一次突破城头并且几乎要打进去了呢?
你会当笑话?还是当救命稻草?”
吴三咥一惊:“可是咱们能打进去吗?不就是因为打不进去才这么……”
“我做这么多,从始至终都是在瓦解城内的万众一心。”王三说到这里,扫了他一眼,“如果我们滥杀无辜,城内就会认为我们进去之后,他们难逃一死。
既然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咱们打了这么多天,同州和西安府不可能一直没有动静。
到时候他们如果出兵救援,城内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因此,从始至终,我都不是在劝降,而是在分化。
每个人的诉求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利益都不一样,你要是强攻,要是屠城,城内一定会跟你死磕到底。
我们耗不起这么多人命,那么我们就瓦解他们。
当我们再一次打上城头,城内一定会增兵。
但问题是,兵从哪里来?家丁有限,民夫不愿,军户无仇,到头来他们只能拿银子砸。
但多少银子够他们卖命?
我们进城,这些人分不到银子,也能分到铺子,房子。
试问几两银子够他们卖命?”
王三再说:“多说无益,心有疑虑也正常,那就看我操作。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所有的杀招很快丢出去了。
又两天,王三从后方又调来了几千人,将整个合阳县彻底盈满。